盏。他的样貌清俊出众,气质温润,身着一袭暗绣山水的雪白交领直裾,外披暗蓝se大氅,乌发以一白玉簪简单挽起,坐姿虽端正得无可挑剔却不显紧绷,可见其内化於身的良好教养。若非腰侧别了柄通t银白的长剑,小二真会以为他就是个只执笔的文人墨客。
方桌右侧则是一名不修边幅的中年大汉,一脸胡茬,肤se黝黑,外貌轮廓有如刀凿般深邃,带了一分异域人的味道。他大马金刀地坐着,满身粗野的江湖气,身前的桌面上放着把长约九尺的偃月刀,沉冷的灰黑se,光瞧着就隐约感到一丝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胆寒。
至於窗边那人……
小二紧张地眨了眨眼。那人周身的氛围和给人的感觉,与在场三人都不一样。
「很危险」——这是当他瞄见他时,头一个涌上心头的直觉。
那人年纪看上去只b白衣公子大些,一身剪裁与绣样繁复特殊、不似汉服的墨衣,衬得露出的肌肤苍白而毫无血se,甚至带着点病气感。他浑身上下戴满了奇丽jg巧的银饰,只要轻轻一动,发饰、耳坠、项链与腰间饰物便会摇晃相碰,发出脆若铃音的声响。
他左手拿着顶纯鸦se的竹编斗笠帽,右手转着一支青花玉长笛,正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观赏外头街上的景se。
他唇边含着的惬意浅笑,同其他三人或冷淡或肃正的神情差距甚大,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小二禁不住,一再地用余光偷觑他。
陡然间,男人唇畔的弧度无声扩大。
那样的笑容镶在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上,非但不令人觉得亲和灿烂,反倒是说不出的y冷诡异,似是蛇咧开了嘴,露出两颗森森毒牙。
他的视线分明始终落在窗外,此时却微微启唇,以nv子般y柔的声线,轻轻吐出一句:「你想盯着我看多久呢?」
男人的声音轻细得像风,口吻甚至称得上温柔和煦,可这话於店小二而言,堪b惊雷劈面。
他退下的步伐僵住了,彷佛被定了身。
他知道那个危险的男人是在说他,没什麽理由,只是男人开口的那一霎,一种像是被毒蛇当作猎物盯上了的寒栗直冲天灵盖,他的身t完全动弹不得,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慢慢扭过头来,狭长的眼像漆黑无底的深渊,要把小二整个人活活吞噬。
「一直在偷看我呐,怎麽了,想被我挖掉眼珠子吗?」
小二腿一软,支撑不住,直接「砰」一声跪趴下去了,额头紧抵着地面,半点不敢再乱瞄,抖若筛糠地反覆告饶:「对不住……对不住……小、小的该si,该si,求求大人饶了小的……求求大人……」
白衣公子看了看地上缩成一团发抖的店小二,又转而去瞧窗边的男人,眉头渐渐拧紧了。
「玉笛公子。」他搁下茶盏,翩然起身,眼神渐趋冷肃,「邀公子协助我们时,顾某应就与您提过,专注於追踪要犯即可,切莫做出任何多余之事,尤其不可为难百姓。」
玉笛冷嗤,一脸蔑意。
白衣公子顾若怀径自去扶吓掉半条命的小二,温声同他说:「没事,你出去吧。」
小二如蒙大赦,哭着又是告罪又是道谢,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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