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思慎如此说,巫医再也难掩面上得意笑容,他当即掏出了火折子,打算再次点燃油灯。
可墨竹哪会让他得逞,又要出手阻拦,但这次巫医有所防范,后撤几步及时伸手护住了油灯,伴随着火苗亮起,一股淡淡的白色烟雾随之飘散开来,钻入了林思慎口鼻。
林思慎苍白痛苦的面色随之缓减,深吸两口气后才终于有了力气,她抬手一挥,制止了打算开口劝说自己的墨竹:“墨竹,将油灯端入屋内,送老先生离开吧。”
望着林思慎逐渐好转的脸色,墨竹心下是又急又慌,公子怎么就还没明白过来,这油灯之中有蹊跷呢,她还想提醒林思慎。
“公子”
可林思慎却不耐的蹙眉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一转头语气严苛的呵斥道:“怎么,你是连我的话都听不见去了?”
墨竹闻言有些委屈,却也不得不默然的上前接过巫医手中的油灯,巫医见此情形暗自窃喜,还刻意冲着她嘲讽一笑。
原本寻常人用此药,需用上好几回才能成瘾,但林思慎也许身子太弱,居然这么快就成瘾了,这让巫医都有些意外。
不过窃喜之余,巫医还是盯着林思慎观察了好一会,只见林思慎瞳孔发散,颈脉微凸气息虚浮,肌肤上还有少许冷汗冒出,的确是成瘾的症状,不似有假。
林思慎强撑着站起身来,冲着巫医拱手正色道:“还请老先生代本官传话于殿下,世子遭此横祸本官倍感痛惜,不过世子乃是凤子龙孙,必当承天之佑渡过此劫,望请殿下莫要寒心销志。”
巫医闻言故作惶恐,急忙俯身道:“林大人有此心意,老朽定当一字不差传达于殿下耳中。”
“劳烦老先生了。”
林思慎微微颔首,转身便冲着墨竹摊开手,悄然冲她使了个眼神道:“墨竹,还不快送送老先生。”
墨竹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她装作不情不愿的将油灯放入林思慎手中,而后冷着脸要送巫医离开。
一路送到门前,巫医踏出院门时,又偏头暗自瞥了眼不远处的林思慎,正好见她着了魔似的盯着油灯,还可以凑近一些,贪婪的嗅着那飘出的白雾,见状,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去,急匆匆的去向四皇子复命。
那巫医一走,林思慎便同墨竹进了屋,关上房门后,墨竹急匆匆走向林思慎,生怕她会抗拒,不由分说的便一把抢走了她手中端着的油灯。
将油灯熄灭后,墨竹便端着放到门前,悄悄敞开了一道缝隙,让油灯冒出的白色烟雾往门外飘去。
林思慎盯着油灯看了许久,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似乎正在忍受击极大的痛苦,她有些烦躁的抬手揉着太阳穴,垂眸喃喃叹息道:“墨竹,我们都看走了眼,竟没看出这油灯有蹊跷。”
墨竹走到林思慎身旁,虽然林思慎一直强装无事,可她的脸色骗不过人,微微颤抖的身子更是瞒不过墨竹。
墨竹抓住林思慎紧攥的拳头,在强行掰开她的指尖后,果然瞥见了她掌心几道醒目的血痕,这便是林思慎一直忍耐强迫自己清醒的办法。
墨竹垂下头,眼中闪烁着悔恨自责的泪光,她哽咽低语道:“都怪奴婢,怪奴婢学艺不精没看出油灯的古怪,公子分明让奴婢仔细察看”
“不怪你。”
林思慎勉强勾唇笑了笑,她面上脖颈上都渗出了一层冷汗,身体里像是爬着无数蚁虫,从骨头缝里一只一只钻出来,肆无忌惮的啃咬着血肉,虽见不到伤口,可却比皮肉伤更折磨人。
而有所缓解的唯一方法,就是巫医带来的那盏油灯,那飘起的白色烟雾只消深深吸上一口,瞬间就能驱散所有的痛苦和折磨。
这种折磨人的别样痛苦极为猛烈,会让林思慎越来越焦躁,甚至于险些失去理智。
不过林思慎还能凭借着掌心的一丝痛意保持理智,她勉强勾唇一笑,抽开手轻轻抚了抚墨竹脑袋,柔声安抚道:“不怪你,既然沈忻询不远万里请来巫医,想必就是笃定你不能猜出他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说完见墨竹仍是垂着头一言不发,林思慎长叹了口气道:“墨竹,是我大意到以为他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若说要怪,也就只能怪我自己愚钝自负,也不枉遭这么一番罪。”
听林思慎这么说,墨竹心中更是不甘,她抓起林思慎的手探她脉息,紧蹙眉头焦急道:“这究竟是什么毒,为何我就看不出一丝破绽。”
说着,墨竹又抬头迫切的看着林思慎,作势要搀扶她起来:“公子,我们决不能留在这,咱们还是回府去找乳娘吧。”
林思慎苦笑着摇了摇头,懊恼道:“可惜迟了一步,一时半会恐怕我们是走不了,天花与瘟疫无异,不管灵儿是不是真的染上了天花,他只消息将此事传播开来,便等同于有了十足的借口将我强留在此。”
墨竹急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他们使的这等下作手段叫人防不胜防,公子一旦留下,谁知他们还想出什么花招给公子下毒。”
林思慎闻言强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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