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若一听,眼眶更红了,素来稳重的人竟不知怎么下手,见他艰难的站起来,这才伸手扶住她,但入手湿黏,她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都是红色的血,她吓得更严重了,“你,你受伤了!”从坑边把小北和薛县尉挖出来的贺子幽也听到了俩人的声音,连忙冲过来,“你受伤了?哪儿受伤了?”韩牧挥了挥手,从旁边将两个衙役挖出来,摸了摸鼻息,发现还活着就松了一口气。浓烟渐渐散去,他目光一扫,院子里哪里还有陈坚的身影,陈士被一剑刺穿,正靠在墙角,眼睛瞪大的看着前方。韩牧就捂着胸口上前摸了摸他的脖子,眉头狠狠一皱,抬头看向顾君若:“人死了。”顾君若一听,目光扫过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指着还活着的俩人道:“下了他们的下巴。”韩牧和贺子幽一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一人的下巴立即下了,两个想要咬毒自尽的人没能自杀成功。韩牧怕出意外,干脆一掌把俩人劈晕,让他们老实昏着。韩牧捂着还蹦蹦乱跳的心脏道:“小北,把所有人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没死,只是被炸晕过去的。”还真有两个,于是小北将他们的下巴也下了,然后瘫坐在地上不动弹了。这一院子的人伤的伤,死的死,贺子幽只能让天寿回县衙搬救兵。顾君若撕了布条给韩牧绑上伤口,稍稍止血。贺子幽将那些杀手都翻了一遍,尤其是陈士身上,他差点儿把人衣服都剥干净了。他,摇头道:“不,这是假印,路引也是假的。”韩牧:“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没了,就这个,哦,对了,刺青算不算?”他将边上一个尸体扶起来,撸起他的袖子让韩牧看,“他们身上都有这个东西。”那是一只鹰。韩牧瞳孔一缩,“传闻陈国有一支斥候军,探知消息很厉害,他们就在手臂上刺青鹰,传闻斥候军还分明暗两部,暗部的斥候潜伏时还会将手臂上的鹰给洗掉。”贺子幽一听,立即去扒拉陈午的衣服,将他的左臂衣袖撸起,就发现他手臂上有一片伤,只是已经陈旧,看着像是被火烧或烫伤的。看着这皱巴巴的皮肤,贺子幽打了一个寒颤道:“真可怕。”顾君若蹙眉,“陈国人?他们为什么针对我们?”韩牧也摇头,“江陵府的两次刺杀也是他们,武功路数一模一样。”他皱眉道:“总不能是因为我爹吧?可我爹现在虽在朝为官,却没有在地方领兵,杀我管什么用?”除了平添战事,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不,他只是永安侯之子,死了就死了,可能连战事都掀不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顾君若认真地回想起来,隐约摸到了一点儿边,“因为……桥?”韩牧也反应过来,他们去江陵前,唯一发生过可能和陈坚有关系的就是那几座桥了。“那几座桥怎么了?塌了就塌了,这次洪涝,县城里塌的地方可不少。”顾君若沉思许久后道:“等这些细作醒了,问一问就知道了。”天寿很快带了县衙的衙役赶来,将受伤的人放在车上赶紧送回县城治疗,死人也拉了回去。他们做了遮掩,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县令受伤了,还死了好多人。姚伯清第一感觉就是,韩牧又遇刺客了。他有些头疼的扶额,担心韩牧又想把这件事栽在他们头上。不能一直如此,不然也太被动了,以后岂不是要处处受制于韩牧和顾君若?姚季白哼着小曲儿从门前路过,见大哥痛苦的扶额,就倒退两步跳进来,乐呵呵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姚伯清放下手,“没什么。”他扫了姚季白一眼,微微皱眉,“你又要出去做什么?”“我就出去逛逛,找些好吃的罢了,现在烟柳巷还没开张,里面也没什么漂亮的姑娘,我可没去啊。”姚伯清狠狠地皱眉,道:“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安心在家,你要再不学好,父亲都不好给你说亲。”“我才不要成亲呢,这义县中的女子哪里配得上我?”姚季白道:“我要娶个漂亮的。”姚伯清抿嘴,有些生气,“什么样的算漂亮?”“就算不似韩牧那样好看,但也不能太差了吧?至少得和顾君若差不多的。”
“你倒是会痴人说梦……”姚伯清说到这里一顿,蹙眉问道:“你和韩牧关系很好?”“很好谈不上,但也能说上几句话,而且我与他又没仇,我们又性情相投,关系一般般吧。”姚伯清就垂下眼眸思索,这话要是别人说,他肯定是不信的,他们家跟韩牧都快打疯了,但姚季白……这小子没心没肺,韩牧以前也是纨绔,说不定想法会和姚季白一样。于是姚伯清看向他,道:“你现在就去县衙里找韩县令玩吧。”“我为何要找他玩,我……”“让你去你就去,顺道打探一下今天城外发生的事,若是遇刺,他是否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是不是还怀疑我们家。”姚季白一听,也正经起来,一脸严肃的点头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去,一定不露声色的将消息打探到。”姚伯清冲他挥了挥手。姚季白转身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眼中还泛着寒光。韩牧正坐着给大夫包扎伤口,除了手臂上,他后背还有一刀剑伤,还有被炸开的石头砸出来的伤。顾君若站在一旁看,韩牧都没觉得怎么疼,她自己先紧张的揪住手帕,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了。韩牧偶尔抬头间看见,目光一时顿住,好一会儿后微微偏过身去,大夫立即哎呦哎呦的叫起来,“大人,您别动呀,这药都上偏了。”韩牧就和顾君若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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