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和夏氏有说有笑的走了。
竹林深处。
一捧火焰被朔风吹动。
三个男人垂着眼,无声的望着地上的火焰。
气氛凝重,甚至有些压抑。
霍齐蹲在一旁,笨拙的捻出一张纸钱,丢入火焰之中。
辛月影跑过去,把酒坛放在地上,“错了错了,不是这样。要画个圈圈的,你们这样不画圈,那是给孤魂野鬼烧的。”
她说着话,拾起一根树枝,在纸钱旁边画了个圈:“圈子得留个口,方便他们拿钱。得在这里头烧。”
霍齐拧眉看着她:“你怎么懂这个?”
辛月影:“这是常识啊!你们不知道吗?”
夏氏:“从前在将军府,老将军不信鬼神,所以将军府里从上到下从不准我们烧纸焚香。”
霍齐看向辛月影:“辛老道,你确定要画圈吗?你别不懂装懂啊。”
沈清起拦住了霍齐:“听她的,她懂。”
辛月影得意朝着霍齐挑挑眉毛:听见没,老娘仙女来的。
“这是公爹婆母的,这是大哥大嫂的,这是干公爹和小叔子的。”她说着话,地上的三个圈圈已经画好了。
夏氏走到了丈夫和儿子的圈子前,沈云起自然的走到了夏氏身后去。
辛月影蹲在沈父沈母的圈子前,取了张纸钱,用火点燃,丢在圈外。
霍齐:“不是要烧在圈里吗?”
辛月影手里的树枝敲敲地:“这是给过路的孤魂野鬼的钱。”
霍齐指着圈外的火堆:“那么多了,还不够吗?”
辛月影:“多丢一张,让那些孤魂野鬼见识见识咱们将军府的顶级慷慨!”
夏氏和霍齐如是照做。
辛月影这一次才在圈中烧钱。
纸钱燃烧,火光映着众人的脸庞。
如墨夜色,除去燃烧纸钱的声响,再无杂音。
气氛再次凝重,压抑。
辛月影蹲在地上看向众人:“你们都不说话的吗?”
众人转头看向她这边。
辛月影:“给亡人送钱要说话啊!这是你们沟通的良机。”
她清清喉咙,煞有介事的对着燃烧的纸钱笑了笑:
“公爹婆母,二老好,我是二郎的媳妇儿,你们在天之灵请保佑家里事事顺利,发大财。”
她特地将发大财三个字压重了一些。
她说着往火里抛了把纸钱,恰在此刻,纸钱在火焰之中打了个旋,随青烟扶摇而上,宛若衝天。
“瞧瞧!我公爹和婆母听见啦!你们快说话呀!他们听着呢!”她拉拉沈清起的衣角。
众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只有沈清起专注的昂头,极目去看那空中随风舞动的纸屑。
心爱的大娘
沈清起似下了个决心,倏尔垂眼望向眼前一捧燃烧的火焰,甚至没有迟疑的开口:
“爹,娘”他顿住,伴着这声久未的爹娘喊出口,他的心口仿佛豁开了一道口,压抑多年的苦楚,尽数淌出:
“孩儿不孝,迟了多年,才来给二老送钱。”他说着话,从手里捻了一张纸钱,焚于火中。
辛月影蹲在一旁,她扭头看向夏氏那边,见夏氏也开口了:“老头子!鸿儿!我们来给你们送钱了!你们爷俩在那头,要好好伺候好老爷夫人啊!”
沈云起也蹲下,拔开酒坛,在地上倒了些酒:
“阿鸿,也不知你酒量可有长进。”
就连霍齐也对着火焰絮叨着:“大爷!您放心!我一定照看好二爷和三爷!”
辛月影看着燃烧的火光,这火像是一道桥,跨过生与死的距离,直通青冥。
亏得这捧火,让生者肝肠寸断的哀思终得以慰藉。
沈清起弯身烧着纸,声音艰涩:“老三还活着,夏嬷嬷用鸿儿换了老三的命。
亏得月月,儿子如今才能与他们团聚。”
“月月”辛月影瞪大双眼,看向沈清起。
沈清起手里的动作一顿,移目看向辛月影。
二人对视,辛月影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喊我月月啊?”
沈清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然唤你什么?”
他扬眉,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那便随瘸马唤你炫影好了。”
辛月影:“”
不容辛月影开口,沈清起扭头继续烧纸:“亏得炫影,儿子如今才能与他们团聚。”
他移目看向炫影:“可以吗?”
“不可以!”她气鼓鼓的凶他,转头对着火焰愤愤:“公爹!婆母,看到没?二郎平时就这般欺负我的!”
“怎么还告状呢?”他斜斜看着她。
她瞪他一眼。
沈清起转过头去,凝目望着地上的火焰,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渐渐敛住,语气也郑重了许多:
“孩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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