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你放心,我肯定冷静。”
莲香告诉辛月影,待得她回来时,会将辛月影找个由头带出去,她说到这里停顿住,看着她:“你到时一定要跟我离开啊。”
辛月影点头:“莲香姑娘,请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一定会离开。”
醉梦楼盖在东街最醒目的地方。
暮色苍茫,华灯初上。
如火的残阳与五彩斑斓的花灯交相映辉,飞檐斗拱的醉梦楼,一共五层之高,此刻尚未到接客时,琴师调素琴之音自精致的窗棂透出。
辛月影吸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抬手抚了抚鬓边,跟着莲香一路进了醉香楼。
小厮龟奴一水儿的青衣小帽,有的站在偌大的厅堂里点灯,有的正在洒扫。
大堂飘荡着袅袅清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绝不是胭脂俗粉的刺鼻,而是一种让人瞬间放松的清雅淡香。
一个一身轻粉色薄纱罩身的女子倚在楼梯扶手上,辛月影抬眼看去,那女子生得美妙动人,身姿曼妙,犹如青葱似的兰花指捏着一把扇子,徐徐扇着风,和楼下的小龟奴打趣,声音细软,一颦一笑,顾盼生辉。
能在这里做工的男人,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德?!
辛月影上了楼梯,跟着莲香来在一间布局精致的房间之中。
这里没有床榻,壁前尽是衣柜,对面是个偌大的梳妆台。八仙桌上放着梳洗打扮用的刨花水,胭脂水粉以及精美的首饰。
几个姑娘立在八仙桌前,见莲香来了,福了福身子:“我们都准备好了。”
莲香将篮子放在了妆台上:“不急,我们姑娘说了,你们一会儿且有得忙,让我先带着你们挑挑喜欢的首饰珠花去。”
“颜姑娘给我们的酬够多了,哪还好意思再要姑娘的东西。”
莲香:“没事的,凡给我们颜姑娘来做新头的,她都会给的,别客气了。”
呜呜呜,不愧是我最喜欢的漂亮姐姐,她真的一直是这样慷慨的!!!
几个梳头姑娘出去了。
莲香嘴巴不动的哼哼:“你就站在八仙桌这,假装收拾,千万别激动。”
辛月影嘴巴不动的哼哼:“你放心。”
莲香出去了。
辛月影袖手立在八仙桌上,屋子里安静了,只有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甚至没有听见脚步声,门就打开了。
颜倾城步步生莲的缓步走入。
这刹那间的一眼,便将适才楼梯遇到的那个粉衣姑娘映得黯淡无光。
她白得犹如冰雪,流云乌发四散在她的背上,她移目看向辛月影这边,虽此刻脸上未擦半点脂粉,可那双妩媚的眼依旧如钩,她眼尾上翘着,颧骨上有一颗生动的小痣,更显得她万种风情。
她整个人身上犹如凝着摄人的光晕,万物在辛月影的眼中成了虚影。
颜倾城坐在了妆台前,叹声气,素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哎妈,累死老娘,一会儿咱们沙楞梳洗嗷,夜里还有个老登要见,烦银。”
辛月影激动的神情瞬间凝固住。
她感觉围绕在颜倾城身上的某种神圣的光晕瞬间碎了。
稀碎。
瘪犊子
颜倾城从篮子里拿出了个油纸包,拆开,咒骂:
“昨夜那瘪犊子,一宿尽听他扒瞎,到最后他胡咧咧都没了边儿了,说跟秦始皇都能攀亲戚,说他是楚国贵族后裔”
颜倾城气乐了:“那秦始皇,秦始皇,怎能是楚国银?人家是秦国银!
妹有文化!
啥玩应,一天天的啥人能都让我碰见!尽给这帮瘪犊子弹琵琶,可惜我那把好琴!”
辛月影张着嘴,恍惚的看着颜倾城。
颜倾城的油纸拆开了,露出了一块硕大的肘子,她将肘子举起,歪歪头,将乌发拢到右边,埋头吃肘子。
她大概是觉得身后无人回应,好奇的回头看着辛月影:“你怎没去挑首饰捏?”
辛月影张张嘴,声音嘶哑:“我选完了。”
颜倾城“嗷”了一声,扭头继续吃肘子,她忽而想起什么,回头看她:“莲香干哈去了?”
辛月影此刻再多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她恍惚的摇摇头。
颜倾城蹙眉:“往后你夜里出去啥的也给我注意嗷,适才听鸨母讲,昨夜有个傻狍子险些敲了我莲香的脑袋。
莲香那死丫头真不听话!
我跟她说了多少回,夜里出去带二奎。
她就不听,跟我给那死强,说啥嫌人二奎磨叽。
那要真出点啥事,她倒不磨叽了她,直接两腿一蹬,一步登天了她!
这真出点啥事怎整,哎妈,我想想都后怕!”
颜倾城说完了话,埋头吃肘子,吃好之后走到脸盆前洗了洗手,她将帕子搭在面盆架上,自上而下看了看辛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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