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钱?”辛月影这才回过神来,轻声问沈清起:“听漂亮姐姐弹琵琶很贵的。”
沈清起又夹了一隻虾,垂眼剥虾:“陆县令从郭掌柜身上搜刮了不少。”他顿了顿,道:“我找她正好也要谈些事,不过你先看,看完我再与她谈。”
小疯子出入烟花之地,没有像谢阿生那样偷偷摸摸的避讳,他光明正大的带着她一起去做事。
他剥好虾壳,将虾肉放在她的小盘之中。
辛月影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颜倾城弹奏。
颜倾城从始至终没有看向这边。
估计在颜倾城眼中,辛月影和沈清起和昨天把牛皮吹上天的瘪犊子没什么太大区别。
又况且此刻的沈清起是个老人,又带着一个年轻女子。
色老头带着个小姑娘来画舫船,这确实不值一哂。
辛月影极目望着颜倾城。
她太漂亮了,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她像是花坛之中一朵鲜艳的牡丹花,雍容华美,伴随着她的绽放,会将在场所有的花朵掩盖得平平无奇。
辛月影看着她婀娜的身材,垂眼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前胸。
看看她修长洁白的素手,垂眼偷瞥自己略有些短的小手。
她突然有点自卑了,偷偷瞥向旁边的沈清起。
沈清起睡着了。
对,就是睡着了。
他闭着眼,歪着头,嘴巴微微半张着,呼吸极为规律。
看出来昨夜是真的累了。
辛月影咧嘴傻笑,晃晃脑袋,继续欣赏漂亮姐姐。
一曲毕,颜倾城起身福了福身,“妾身告退。”话音未落,抬眼看向沈清起。
颜倾城目光落在沈清起的脸上良久,咸即愕然,移目看向辛月影:“他还活着么?”
这么大岁数了,别死这吧?
往后这传出去老娘弹琴要人命,这还怎么混。
颜倾城有些紧张,仔细瞧瞧辛月影,眼熟,“是你?”
辛月影朝着颜倾城点点头:“这是我丈夫,岁数大了,觉多,那什么你饿了吗?来吃点东西?”
颜倾城仍有些震惊,怔了怔,才稍稍纳过闷来,“你便是救了莲香的那女子?”
辛月影完全没想到颜倾城会知道这个。
颜倾城:“你走以后我觉得不对,便细问莲香,一问方知,原是你昨夜仗义出手相助,莲香这才幸免于难。”
颜倾城眉黛微蹙,沉声道:“我已训过莲香,怎能薄待恩公。若我知内情,自该好好与你叙话。
我本命莲香明日下午去铺子请你,咱们去茶楼一聚,却不料想,咱们竟于此地得见。
早知今夜是为你们夫妇二人弹琴,我便不收金银。待我回去之后,自会命莲香明日将礼金尽数退还。”
辛月影受宠若惊的摆摆手:“没事的,真没事的。”
辛月影站起身来,搬了把椅子,颠儿颠儿走到了颜倾城身畔,两个人坐下来,她近距离的望着颜倾城。
真漂亮啊。
颜倾城先看了一眼远处正熟睡的沈清起,又看向辛月影,眼中流露一抹同情,压低声响,乡音出来了:
“你也不易,伺候个瘫巴滴丈夫。”
颜倾城轻声道:“你也憋上火,你兴许就快解脱了,我瞅他这岁数这精力,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到时候他两腿一蹬直奔西天,他前房儿女啥滴要是欺负你,你跟姐说嗷,姐找二奎削他们!”
辛月影摇摇头:“他很好的,他知道我很喜欢你,特地带我一起来见你。而且他妹有前房儿女啥滴”
辛月影没注意到,她口音也被带跑偏了。
颜倾城望着她笑了笑:“你倒挺地道。”
她昂昂头,睥睨辛月影:“想听啥?点!姐给你奏唱一曲!”
辛月影大惊:“还能唱吗?”
颜倾城:“别人不给唱,给你没二话,点吧!爱听野滴爱听柔滴?”
辛月影:“你要不要喝水润润喉?或是吃点东西?”
“来前儿吃了大肘织,挺撑。”
颜倾城见辛月影不好意思点曲,便笑了笑:“那我便随便唱一个啦?唱滴不好,莫笑我。”
“不会的不会的。”
颜倾城端坐,素手拨动琵琶。
伴着一曲婉转低沉的琵琶声,她唱了一首《山鬼。》
她的嗓音空灵之中透着呜咽婉转的情绪,随着切切绵长的琵琶声,满室缭绕着淡淡的哀愁。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我在幽深的竹林不见天日,险峻的道路使我姗姗来迟。我孤身一人伫立在高高的山巅之上,茫茫云海在我的脚下浮动。天色昏沉如黑夜,东风吹来,神灵降下雨水。我想挽留我朝思暮想的情郎,使他乐而忘返。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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