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继续孤枕难眠吗?
他垂眼,和耗子绿豆大的小眼睛对视上。
杀人如麻的沈清起,此刻却有了放走这隻耗子的念头。
牵手
辛月影两隻手紧紧抱着沈清起的脖子,她声音发抖:“快踩死他啊啊啊!”
沈清起应了一声,但仍没有动。
他此刻抱着辛月影,只有一根拐杖支撑力道,且他怕可爱的耗子受伤,甚至没有用拐杖分担更多的力道。
他的腿本该疼的,可现在却一丁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辛月影理智仍然没有归位:“听见没有啊啊啊,踩!死!它!踩!!!”
“嗯。”沈清起抬右脚,趁机松开了拐杖,右脚缓慢的落地,他刻意的没有预判耗子的走位,将落脚点选在原地。
“嘭”
正中耗子脑袋瓜。
什么?!
居然踩死了?
此鼠不堪重用之程度堪比沈老三。
辛月影心有余悸的从沈清起的怀里下来。
她惊恐的看着沈清起的脚:“你先别动,我拿个什么东西把它铲走!”
让他动他也不想动了。
心力交瘁。
半晌,辛月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小铲铲,蹲在沈清起的面前,手握铲铲,让他抬脚。
沈清起如是照做。
“这鞋不能要了!耗子身上很脏的!”她将耗子铲走,出去了。
辛月影丢了耗子之后反覆洗手。
之后去了沈清起的房间给他拿鞋子。
她在衣柜翻翻找找,小疯子给她带着两大樟木箱子,里面装的尽数是她的衣裳鞋子首饰珠花儿。
可他自己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包袱,他隻带了几件简单的衣裳,和一双备用的鞋子。
辛月影拿出来,发现他这靴子的侧面都有些磨损了。
辛月影拎着靴子,去了屋子里递给沈清起。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沈清起适才隻用一根拐杖,且还将她抱在怀里。
辛月影心里一沉:“你腿疼不疼?”
沈清起接过了鞋子,坐在椅子上换鞋:“腿不疼,心疼。”
“啊?”辛月影没反应过来。
沈清起换好了靴子,看向她:“走吧,去用饭。”
瘸马拉着沈云起在房间里下棋去了,夏氏紧闭房门,只有辛月影和沈清起两个人一起吃的早饭。
辛月影想给他买双鞋子,便问他:“能不能到了渡口停一下,我想去转转。”
沈清头:“好,稍后我去问问船夫,但估计要明天。”
“好!”
晌午无所事事,辛月影独自去了甲板处眺望。
她行至栏杆处,扶着栏杆,望着波澜壮阔的江面。
阳光将江面镀了一层金,江畔山峦之巅缭绕着茫茫云海。
辛月影舒适的张开双臂,江风将她身上的红色衣裙吹动得猎猎飞扬,她头上绑着的红色发带随风飘荡。
这样好的景色,一个人欣赏似乎有些可惜了。
她回头,想去将沈清起叫过来一同欣赏,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他凝视着辛月影,唇角含着笑意。
辛月影下意识的去看他的双腿,见他的腿上盖着一条毯子。
不错,小疯子知道上心着自己的病情了。
她朝沈清起招招手:“你过来瞧!这里的风景真好看呀!”
沈清起挽着轮椅行至她的身畔,移目欣赏着风景。
小厮十分有眼力界的拿了把小胡床过来,放在了沈清起的旁边,请辛月影坐下。
山川树影,掠过他们的视线,耳畔有层层迭迭的浪花声响。
江鸥盘旋在江面,鸣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并肩而坐,无声地欣赏着风景。
沈清起前半生走过许多地方,大好河山,他看过太多。
可这一次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他历经世事浮沉,人间沧桑,竟还能对这万丈红尘升起眷恋之情。
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吹久了江风,膝盖开始隐隐作痛,他习惯性的去揉自己的膝盖。
“怎么?你膝盖疼吗?”辛月影很快发现了,她下意识的将右手护住他的膝盖。
“我们回去吧?我正好有些坐累了。”她说。
“不疼。”他没有朝着辛月影的方向看过去,左手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将她的小手牢牢的牵住,另一隻手在她的手里放进了一粒骰子,他用这种方式引走她的注意力:
“猜是几点?”
辛月影的手被他握着,他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她略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我猜对了有什么奖吗?”
“嗯,有。”
“是什么?”
沈清起:“要猜对了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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