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在她眼中彻底沦为一隻可怜虫。
我之所以和你讲,是因为你我身上流淌着相同的骨血,我亦不愿你走上一条弯路。
我想试着让你明白,我不是变了心,嫌了她,沈家从无纳妾的规矩,更从无抛弃糟糠的规矩。
我今生亦不会再娶,因为我已经把心交给天底下顶顶好的姑娘。
当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你心甘情愿把心交出去的姑娘,好好待她。
但如果,沈云起,如果你回去告诉了她这件事,自此以后,你将不再是我的弟弟。
我说到做到。”
沈清起绝没有说说而已。
他挽了一把轮椅,朝着家里的方向行去。
沈云起呆愣愣的坐在原地。
这些话若非亲眼看见他二哥说出来,他怎么也不肯信。
一向不服输的二哥,满身傲骨的二哥,竟然也有认输的时刻。
那是他的二哥啊!?那么骄傲的人,他曾经把自己当龙。
他如今居然说他是可怜虫?!
他回望二哥,见二哥永远挺直的脊梁,似乎也弯了许多,沈云起定定的想:
爱是什么呢?
爱是只要你能过得更好,我可以杀死自己的一切欲望。
是如果我注定在深渊里不得出离,我也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你推上去。
匣子
沈清起挽着轮椅,停在了一棵树前。
那一晚,她就站在这里,两隻手抓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仿佛穿越云端,他看到一个小女孩,手足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满脸惊恐的望着她的母亲歇斯底里。
曾经他想,她的母亲是怎么狠得下心来对她凶狠。
可是他做了更可恶的事。
他心里像刀割似的疼。
可她说过,天上所看到的景象与人间不同。
她第一次来到这地方,她也会生老病死,最好的韶华就那么几年,她该去尽情享受人间烟火,去和心爱的人恣意奔跑,去看美景,去吃遍天下美食。
而不是,他走不动了,也连累着拽着她放慢了脚步。
沈清起挽着轮椅,回到了家里。
他关上房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过了,日子似乎自她走了以后变得停滞了。
他重新回到了深渊。
又或者,比深渊更黑,更暗。
他挽着轮椅回到了卧房,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木匣。
在黑夜里,垂着眼,无声的望着木匣。
是夜,辛月影的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
她手里提着一壶酒,朝着家里杀回来了。
孟如心恰好起夜,推门见得辛月影回来,横身拦住,沉声道:“你还回来”
“啪”地一声,辛月影一巴掌呼过去:
“叉出去!”
“来了!”霍齐自她背后衝过来,一记手刀就给孟如心切晕了,一把将孟如心扛起来,直接转头走了。
“嘭”地一声,辛月影踹开了门板。
黑夜里,她眼中闪烁着怒光。
而沈清起就坐在小厅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她瘦了啊。
他心痛如绞。
他紧攥着拳,别开脸,不去看她。
辛月影:“你弟弟说,你真的喜欢了孟如心,这话是真的吗?”
“是。”沈清头。
辛月影:“好,沈老二,我跟你签和离书!”
她把酒撂在了桌上,“咚”地一声。
辛月影拿出了一张红纸,拍在桌上,移目愤怒的望着沈清起:“我照顾你这么久,情没了,那谈谈钱!”
沈清起说:“我没钱。”
辛月影笑了:“行!那你把这酒喝了,喝了这碗酒,我跟你没关系了。
与你成亲的人不是我,我稀里糊涂跟你在一起过了,没喝过合卺酒,分卺酒总要喝的。”
沈清起看着那壶酒,这酒没给他下点什么东西那便是见了鬼。
辛月影目放精光捧起酒壶,挤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来吧,二郎,喝药吧?不是,喝酒吧?嗯?”
沈清起接过了酒,一时一刻都未曾犹豫。
若能死于她手,便是最好归宿!
浊酒入喉,没有肠穿肚烂的痛,他的头脑却觉得昏昏沉沉。
麻沸散!是麻沸散!
该死!狗老三!为什么要相信他!
狗老三不是一直小心翼翼要守护好他的自尊的吗!
为什么叛变!
凉凉的月光下,她与他对望:
“瘸马下了二十多次的毒,毒不死你。
小疯子,这世上只有我能给你下毒。
嘴里说你没钱,给我派了个那么大的单子?
给我安排的真好哇,来个急单子,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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