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狂奔,解下棉袄,路过树下刨土的两个小孩时,将棉袄丢给了小虎子:“借你穿,别给我穿脏了!明天我来找你玩!”
小虎子乐呵呵的套在身上了。
癞子带人朝着这边就过来了,小黑子一把将小虎子压在地上:“别跑!”
“干什么!干什么!”小虎子大叫。
虎子爹听得儿子大叫,出来了,见得一群乞丐围着自己儿子,衝过去了:“小混球!敢欺负我儿子!!!”
他伸手抓住了小黑子:“你找抽呢是不是?”
癞子一瞧这阵仗,朝着前面跑。
落下的几个小乞丐纷纷四窜逃窜。
小黑子凝视远处癞子逃跑的背影,心彻底寒了,极力挣脱了男人的手,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癞子狂奔一阵,支着双膝喘吁吁的,他脸上的泥巴风干了,伸手一撮,往下掉渣。
他恶狠狠的咒骂几句
忽而听得前方一声悠闲的哨声。
癞子一愣,寻声看去,见小石头骑墙而坐,居高临下的望着癞子:“马粪好吃么?”
命苦
这是一处烧窑的房子,因得年关将至,窑洞已封,窑匠回家过节,只等出了正月才返工点火,行开窑礼。
癞子被泼了满脸马粪,指着骑在围墙上的小石头大骂:“小畜生,你长本事了!”
癞子说着话,从地上弹起,朝着墙上攀。
“来呀来呀,臭癞子,非要戴我的虎头帽子,就是为了遮你头上的癞子吧。”小石头骑在围墙上咯咯的笑,话音未落,手里抓着的砂土朝着癞子的脸上扬过去:“吃完了牛粪再尝尝这个!”
石沙迷了癞子的眼,他脱了手,从墙沿边一个屁股蹲摔下去了。
他被小石头如此奚落,瞬间怒火丛生:“啊!狗东西!我活扒了你的皮!”
小石头一笑,迈条腿,自墙上跃回了烧窑院子去。
这围墙本就不高的,烧窑的地方往日里日以继夜都有人守着,此刻封窑了,里面没有值钱的家当,故而也无人看守。
癞子跳起,两手又抓住了墙沿,他费劲的往上攀,接连的愤怒与羞辱,使得他没有产生一个至关重要的质疑,那便是:
这高墙他攀上去尚且如此艰难,这小子是如何上去的。
“这小子还会举一反三。”沈清起负手立于高岗,看向陆文道:“翻至火攻篇。”
陆文道小肉指头刷刷翻书。
沈清起扫了一眼,指着上面的字:“念。”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陆文道念得很认真。
“此句于火攻篇之中,此篇,通篇讲述火攻纲要,却突然出现这么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关联紧密。
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
一旦烈火燎原,于城池,所造成的摧毁性破坏力是巨大的。
将帅战时,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应当慎之又慎,必须是在镇静和理智之下所下达的命令,绝不能在愤怒时下令。
因为愤怒,会让人丧失理智。”
沈清起移目看着陆文道:
“这便是,‘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话,你给我记牢。”
陆文道眼神疑惑:“可是,那小石头没愤怒啊?”
小石头没愤怒,沈清起愤怒了。
他斜斜望着陆文道,冰冷的目光就落在陆文道的咽喉。
冷目如刀,沈清起缓缓抬起了颤动的手,慢慢朝着陆文道的咽喉而去。
陆文道远远听着远方传来癞子的嘶吼声:“母狗生的畜生!你在哪了!你现在躲起来了?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陆文道恍然大悟:“啊!我明白啦!小石头是在刺激敌人,让敌人愤怒,对吧?”
沈清起收回如刀的目光,收回手来,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癞子手挺匕首,已跑到烧窑的院子后院寻找小石头。
癞子穷尽恶毒之言咒骂着小石头,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猛听得背后一声叫嚷:“癞子!我操你妈!”
癞子回头一瞧,见得小石头手里攥着一杆长长的铁钩,他两隻眼凝出孤注一掷的光,激动得浑身颤抖:“我操你妈!我操你妈!”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话。
他以往在癞子身上遭受过的百般屈辱此刻精准幻化为这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小石头的内心交织着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愤怒,委屈,耻辱,他狂吼着,挥舞手中的铁钩,他癫狂的尖叫着:
“我操你妈!你们都欺负我!我操你妈!你无缘无故打我脸!我操你妈!你无缘无故抢我吃的,抢我铜板还不够!还抢我鸡骨头丢给野狗让我跟它抢!
我操你妈!我跟你豁了!癞子!我操你妈!我操你妈!”
他话中没什么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两隻眼睛猩红着。
那铁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