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轻手轻脚的脱鞋上了床榻,沈清起给她匀出很大的地方,她连忙抱着他:“别,你别掉下去了吧。”
他将手揽在她的肩膀,声音也放轻了:“吓着了吧?”
“我哪有那么胆小啊!我就知道你定没事!”
她话是这么说,可是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肩膀的伤。
望着望着,又将目光挪动到了他身上的疤痕,圆圆的,是箭伤,长长的,是刀伤。
往后又添了新伤了,她心疼极了。
两个人躺下了,沈清起将被子盖好,去找她的手。
“我差点吓死。”
他心有余悸的说。
辛月影握了握他的手:“不怕不怕,没事了!”
“我是怕你吓着。”他紧抓着辛月影的手:“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我肯定要交代在那了,我手里的枪震在地上撑着才勉强没倒下,我筋疲力尽了。
我当时想我绝不能死在这,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定要把眼睛哭坏了!
只要稍稍想到你,我心里才有底,才有力气跟他们拚下去。
他谢阿生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死了倒了无牵挂。”
他越想越来气:“王八蛋。”
辛月影目光阴暗,也跟着他骂:“王八蛋,坑货!比沈老三还坑!tui,tuituitui!!!”
沈清起:“该把沈老三弄过来的,看看他两个谁最后谁把谁坑死。
幸好我在那,否则那群人尾随他回了营地,此刻咱们营地将面临敌方主力攻击了!”
他仍然好气:“他没伤?他居然没伤?”
他又气又不解,他伤得屈辱:
“这相当于我的身手不如他。”
“敌人肯定都是衝你杀啊,你行军打仗的,怎么不懂擒贼先擒王吗,他们当然会先杀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人了。”
听得小仙女这么说,他心里舒服一些了。
但只是一点而已。
他还是很气:“他运气怎么这么好?”他目光愈发阴鸷了,眯着眼,冷声道:
“我偏生不想信这个邪,我以军法处置了他,取他人头祭旗,倒想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
她紧了紧他的手,栖在他的臂弯里,抬眼望着沈清起:
“我劝你冷静,第一他也属蟑螂的,很难死。
第二,你还不如让他领你这个情。”
“我让他领我这个情?”他垂眼望着辛月影:“他也配。”
辛月影:“他把你背回来的,脸色刷白,离着老远喊‘军医!军医!’他都喊岔了音了,我瞧着他满脸冷汗,朱校尉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猜怎么着?
嘿嘿嘿,他自己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辛月影捂嘴偷笑:“‘啪’地一声,嘿嘿嘿,好响亮的大比兜。哈哈哈哈!”
沈清起没有随着她一起笑,他幽幽的望着她,声音和目光都变得软了:“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
辛月影一愣,扬眉望着他:“喂!你小瞧我了吧!我有那么怂包吗?别忘了,我是铜锤帮的霸天白虎!我什么名场面没见过?
那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成大事,就得我这样!”
他将脸颊在她的发丝轻轻蹭了蹭,他知道她越是这么说,越代表了她当时一定吓坏了。
沈清起更气了。
累她受惊,罪魁祸首是谁!!!
是非要回去送人头的谢阿生!!!
他目光愈发阴狠:“我必须宰了他示众!当着全军的面。”
辛月影本能想说,其实谢阿生是个好人。
可是她转念一想,她的小疯子被倒吊城楼示众时。
可曾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可曾有人替他惋惜一句?
没有。
她目光也阴狠下来了:“宰他!!!”
她享受的在小疯子的臂弯里蹭了蹭:“你解气就行。”
两个人渐渐睡去了。
才睡了一个时辰,天已亮了。
一隻手毫无预兆的拍过来,精准打在沈清起的肩膀上。
沈清起疼醒了。
垂眼一瞧,他右肩被打渗血了。
他用另一隻伤手替她将被子裹好。
披了衣裳,踩着布鞋出去了。
外面天已经亮了,他看向霍齐:“审出来了么?”
“还在审。”霍齐昔年与沈清起打了那么多仗,自知沈清起这是小伤,也没问二爷伤势如何。
谢阿生跑过来了:“你好点了么?”
沈清起目光没有挪动到谢阿生的脸上,而是望着霍齐:“斥候可返营?”
“斥候?”霍齐好奇:“怎么?斥候怎么了?”
若散出去的斥候回来,人到齐了,可以宰了谢阿生祭旗了呢。
叉
霍齐:“斥候尚未归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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