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月亮被乌云遮住,殷无执眼底的光也被阴霾笼罩。
周围很快只有白雪在寂寂地照着。
“汪呜——”
随着主人的低落,阿桂发出了一声哀哀地叫唤。
天亮的时候,护城河边已经空无一人。
“世子爷这一去,再回来就得明年了。”太极殿内,齐瀚渺重新换了熏香,对静静靠在椅子上的天子道:“但也还好,齐王应当会邀他去王府过年。”
姜悟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语气颓丧地道:“阿桂寻到了没。”
他还在心心念念要炖狗。
殷无执本以为自己去了齐地可以摆脱那个负心人,未料陈子琰的书信一封接一封。
“你走后的第三日,陛下又询问了阿桂之事,我和齐给使皆看出他要对阿桂不利,都说你应当是把它带走了,不过陛下似乎不太信。”
“第四日,陛下今日睡了一整天,我按你说的多留意了一下,他果然又差点把自己闷死,还好提前喊了谷太医过来。”
“第五日,今日襄王来面见陛下,还把所有人都屏退了,感觉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与传言有些不同,因为陛下又打了他一顿板子。”
“第七日,陛下今日睡了一整天,差点把自己闷死,我命人抬着轿子带他在皇宫飞了一圈儿,好多了。”
“第八日,陛下今日睡了一整天,没有突发情况。”
“第十五日,陛下又派人出去找狗了,他坚信你没有把阿桂带走,你到底有没有把它带走。”
“第十八日,陛下睡了一个半天,襄王来了,挨了顿打,走了。”
“第二十日,急!陛下突发奇想要再建一个宫殿,还要纯金的!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十一日,急!陛下要纯金的宫殿!怎么办!!”
“第二十二日,急!之前的信你有没有收到,纯金的宫殿怎么办!”
“第二十三日,终于收到了你的来信,已经命人开始建造了,回禀之时陛下看上去很满意,还是你有办法。”
“第二十五日,陛下今日又差点把自己闷死。”
“第二十六日,陛下睡了半日,襄王挨了顿打,走了。”
“第二十八日,陛下找到阿桂了,原来你把它寄养在了郊外农家,连我都信不过是吧,现在好了,他要炖了阿桂,已经抬着笼子送去御膳房了。”
“第三十五日,连续收到你几封信询问阿桂的消息,你也有着急的时候。放心了,阿桂被太皇太后救了下来,到底是救过先帝的神犬,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值得一提的是,阿桂又救了太皇太后一回,不知何人在她老人家杯中下了毒,还好阿桂正好在她宫中。”
“第三十八日,我还当你不想听关于陛下的事情,他无事,就是每日吃的还是很少,人又瘦了一大圈。”
“第四十日,阿桂如今在宫中如鱼得水,每天比护卫队都尽职尽责,会挨个把各宫检查一遍,不过陛下好像还是很不喜欢它,不知是何原因。”
“第四十五日,襄王今日突然说起,一年前看到陛下与阿桂在郊外竹林,它不是素来与你形影不离么,当时你是不是也在。”
“第四十九日,除夕好,陛下今日看上去很高兴,把屋外养了很久的雪全踩了一遍,可惜你没看到。”
“第五十日,陛下睡了一天一夜,起来比往日吃的多了点,不知是不是昨日踩雪累着了,襄王来了一回,没挨打,走的时候显得很失落。”
“第六十五日,元宵好,明日就要开朝了,你何时回来?”
明日就要开朝了。
姜悟躺在床上,连续十几日没有上朝,他几乎要忘了上朝代表了什么。
开朝,意味着早起,意味着疲惫,意味着折磨,意味着生不如死的日常又要开始了。
他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请让丧批去死。
地上的大黑狗闻声竖起耳朵,床帏被一隻乌黑的爪子扒开,阿桂跳上床来,尽职尽责地咬着他肩膀的衣物,将人翻了回来。
姜悟:“。”
为何不喜欢阿桂,这就是原因。
如殷无执所说,冬日里的雪到了元宵也还未化。
姜悟在除夕那天高高兴兴踩了一院子的雪,到了元宵之后又养的白白胖胖了。
上朝的第一日,虽然还是午朝,可姜悟心情很差劲。
如今姜悟上朝只有几句话,爱卿请说,爱卿请讲,诸位怎么看,其他人可有异议,那就这么决定了。但他今日连这几句话都不想说,整个心情就是如丧考妣。
百官先是奏本,发觉天子一句话都不说,纷纷便有些忐忑,有人小心翼翼地仰起脸,顿时脸色煞白。
姜悟上朝素来是被挂在龙椅上的,然而十几个银勾也没能让他支棱起来,此刻在众人眼中的天子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分明坐的笔直笔直,可依旧完全不像个活人。
那双剔透的眼珠,在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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