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涂了厚厚粉底的脸映得莹莹发光,他冷不防吓得后退一步,差点跳起来:“操!”
回过神来,他抚着胸口端量三个人:“嚯,吓我一激灵,你们这是在玩spy?”
江岌摘下背上的吉他,瞥了一眼对面:“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挺像的。”
钟扬顿时大笑:“这什么阴间妆造啊!”
一旁彭可诗也绷不住笑了一声。
城市坍塌三个人脸上挂不住,贝斯手上前一步又想动手,陈嘉一记眼刀扫过去:“想干什么?!”又呵斥对面的糙面云,“别废话,有什么能耐到台上使!”
钟扬抬手在唇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示自己乖乖闭嘴。
陈嘉握着手里已经被她捏拦了的台本指着糙面云三个人:“一会儿好好演,演不好我吃了你们!”
“yes, sir!”钟扬立刻立正,朝她敬了个吊儿郎当的礼,“保证好好演!”
上一组pk的两支乐队退场,主持人用吊胃口的语气介绍着最后一组的两支乐队:“哦哟,这最后两支乐队可不得了,明明应该是顶峰相见,这次居然在半山腰就碰见了,来,让我们一起喊出这两支乐队的名字——”
台下的观众配合地喊出了声,喊“糙面云”和喊“城市坍塌”的都挺嘶声力竭,分不清哪边人更多一些。
跟上次一样,两支乐队仍旧先各自派出一人猜拳决定演出的先后次序。城市坍塌派出的是贝斯手,糙面云这边则跟上次一样是钟扬。
主持人有意活跃气氛:“所以江岌这次还是不来吗?”
“唉,我们乐队这酷哥酷姐的,哪屑于干这事儿啊,”钟扬夸张地叹了口气,“也就只能我来了。”
台下起了一片笑声。他长相乖巧,不满嘴跑火车的时候挺招人喜欢。
不过钟扬这次倒是手气不错,用“剪刀”赢了对方的“布”,高兴得眉开眼笑,顺着举到耳边比了个“耶”。
“既然糙面云赢了猜拳,”主持人问,“那你们选择是先演还是后演?”
钟扬回头看向候场区,江岌跟上次一样,站在光线昏暗的那片区域,语调平平:“后演吧。”
秦青卓朝他看过去,同样是脸上受了伤,江岌没特意去遮,反倒像电影里受了伤的、颇有故事感的少年男主。
“好,”主持人在一片尖叫声中抬高了声音,“那我们就把舞台暂时交给城市坍塌乐队——”
舞台上,城市坍塌的前奏声响了起来,脆且密的鼓点和迷幻的电子乐一响起来,就将人带入了一种灯红酒绿的微醺气氛中。
不得不承认,这前奏挺惊艳。秦青卓看着台上的城市坍塌乐队,音乐加成之下,这三人脸上的妆都显得没那么可笑了。
从技术方面来讲,城市坍塌是所有乐队里最强的,这首歌更是把他们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乐器配合得很有层次感,能听出融入了不少技巧。
虽然太注重技巧难免会给人一种炫技之感,但秦青卓得承认,这确实是一场不错的演出。
与之前在楼下听过的糙面云那几场排练相比,赢的话也算是理所当然。秦青卓心里又叹了口气。
尾奏结束后全场响起了一阵欢呼和掌声,摄像师适时将镜头对准了站在舞台侧面的糙面云,秦青卓也看了过去。
钟扬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江岌和彭可诗则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对城市坍塌这场演出有什么想法。
只希望江岌的内心也能和表现出来的一样,别那么在乎输赢吧。秦青卓心道。
城市坍塌演出完毕,两支乐队交换位置,糙面云三个人走到了舞台中央。
欢呼声弱下去,灯光变暗,观众安静下来。
江岌拎着吉他在话筒前站定,一只手调高了话筒的高度,然后背上吉他,低头调了调音。
准备工作完成,他抬起头,朝秦青卓看过来一眼。
黑且沉的眸子,带着点不驯的神色,看过来的瞬间似乎想要确定什么东西。
秦青卓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江岌觉得胸口某种漂浮不定的情绪忽然沉淀下来,似乎有了着落。
他在这一瞬间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回过头看向钟扬和彭可诗,三人无声地交换了眼神,钟扬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江岌转过头,微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
他垂眸,轻轻拨动了吉他。
吉他的扫弦声响起来,秦青卓一怔。
没有人比他更快地反应过来,糙面云换歌了。
——毫无预兆地,换成了《长夜无边》。
后台是什么状况秦青卓不知道,估计这会儿全都慌了神,舞美和灯光陷入了停滞。
舞台上光线昏暗,只能看清糙面云三个人的剪影和乐器的轮廓。
直到江岌开口,一束光才打到了他身上。
冷白色的,如同惨淡的月光。让他的声音好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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