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你还有别的要做的么,还是带我去随便逛逛?”
江岌启动了车子,却没立刻开上路:“我其实还挺想见一个人的。”
“嗯?”秦青卓系上安全带,“想见谁?”
“隋叔。”江岌说。
“那就去见见,”秦青卓想了想说,“是该见一面,路上买点东西带过去吧。”
“嗯,”江岌应了声,然后将车子开上了路。
其实隋叔有没有搬家、这会儿会不会在家,江岌并不知道。
把那笔钱打过去之后他就没再联系过隋叔,也以为自己从此就跟过往的生活切断了联系,直到这次回了润城,他才萌生出跟隋叔再见一面的想法。
车子驶至江岌之前住过的城中村,周围的平房已经全部被写上了“拆”字,红色的,外面套着圆圈,就像是生活在这里难以从中逃脱的人。
江克远消失之后,家里的别墅被法院拍卖偿还债务,俞萝就带着江岌在这里租了个住处。隋叔也一样,成为担保人之后就变卖了家里的房产,住到了这个城中村的老宅里。
车子停至隋叔的住处前,大门微微敞开,能看到里面站着人。
“真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秦青卓又跟江岌确认了一遍,想到当时江岌被堵在巷子深处,隋叔拿着铁管打他而他却丝毫不还手的一幕,秦青卓还是心有余悸。
“真的不用,”江岌俯过脸,在他嘴角处吻了一下,“没事,你别担心。”
“那我就在附近随便转转,”秦青卓说,“有事你就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岌应了声“嗯”,拎过在路上买的东西下了车,又说了句“你自己开车的时候慢点”,然后才转身朝隋叔家里走过去。
秦青卓坐在车里,看着江岌走进院子里,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异常声响,才开着车慢慢退出了巷子。
江岌推门走进去,看到院子里堆积了不少盛着东西的纸箱,隋叔正弯着腰,给其中一个纸箱打包。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走到隋叔对面,躬身帮他固定着纸箱。
隋叔这才注意到有人过来,愣了一下才问:“怎么回润城了?”
“回来迁学籍,”江岌说,“您这是要搬家么?”
“对,这片儿都要拆了,我在市里租了个新店面,以后就搬到店里去住。”隋叔说完,又问,“你是要继续上学?”
江岌“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语气平静地说着自己的近况,十年来这好像还是头一遭。
“继续上学挺好的,你爸妈当时成绩都那么拔尖,你肯定也不会差了。”将面前的纸箱打包好,隋叔直起身,朝江岌递了支烟。
江岌没接:“我戒烟了,您也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隋叔便也没抽,把烟盒装回了兜里,看着他说:“以前觉得你更像你爸,现在看,长得越来越像你妈了。”
“是么,”江岌说,“我一直以为我不怎么像我妈。”
“越长大越像了,”隋叔说,“尤其是眼睛。”
江岌很轻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刚刚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还看到了我跟你爸年轻时候拍的照片,”隋叔主动提起了江克远,“你爸那会儿啊,真是意气风发的,名校建筑系的高材生,一路读到博士,毕了业就留校做了老师,多不容易啊,怎么后来就非得辞职去做生意呢,我就一直在想啊,你说如果当时他来找我,说要辞职去开公司的时候,我要是能劝住他,会不会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拿出烟,点了一支抽了起来。
沉默片刻,江岌说:“人的命运都是说不准的事情,都过去了,您也别总去想这些了,往前看吧。”
“嗯,”隋叔呼出一口白烟,“往前看吧。”
两个人沉默下来,其实都有点不知道跟彼此说什么,毕竟差了一辈,以前也没这么心平气和地聊过。
“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来看您一眼,”陪隋叔抽了会烟,江岌说,“您继续收拾东西吧,我就先走了。”
隋叔也没多留,送他到了门口。
走出巷子时江岌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他还站在门口,一口一口地抽着那支烟。
江岌长长呼出一口气,再往前走,觉得脚下的步子变轻了一点。
从巷子走出来,江岌看到车子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他走过去,秦青卓却并不在车里。
他拿出手机给秦青卓拨去电话,问他在哪儿。
“你猜。”秦青卓说。
江岌想了想:“你不会在我们之前见面的地方吧?”
“对,”电话里秦青卓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过来吧。对了,栗子刚刚打电话过来,说看到润城要举办一场音乐节,你要不打电话问问可诗和钟扬想不想过来玩?工作室包食宿和路费,他们有时间就行了。”
“行,”江岌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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