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耘被人指了出来,脊背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起来,脸上也挂上了得体的微笑。
他是从名不经传的底层官员爬上来的,要不是他运气好,蓝河县划分到了姜蓁名下,又得到了姜蓁的提拔,他可能一辈子就是个县令,哪有现在的地位。
运气在他的升官路上,占据了主要因素。刘耘也有自知之明,回到都邑之后,闲暇时间就会到大学图书馆来看书,或者到论台来听各家人士辩论。
好巧不巧,今天论台的话题就谈论到他身上了。
刘耘朝大家笑了笑,无奈的说道:“作坊具体的产量不方便透露,但官报上说得没错,有了这个作坊,桑泽郡的布匹产量,比以前提升了十倍。但你们要知道,姜国就一个桑泽郡,桑泽郡也只有那一个大作坊,桑泽郡的产量提升,不代表其他县的产量也会提升,也不代表姜国布匹产量会提升。”
“刘大人说得也很有道理。”
“确实,若是全姜国,甚至全天下的布匹产量提升十倍,那天下百姓就不会再缺衣服穿了。”
刘耘拢在袖子里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觉得自己刚刚糊弄得应该不错,正想偷偷溜走的时候,又有人对他询问起了其他问题。
“姜国别处作坊的产量,没有十倍那么多,但倍应该是有的吧?”
“这我怎么知道呢,全国的数据,只有负责此项事务的官员和王上知道。况且就算我知道,这些信息,我也不敢往外乱说啊。”刘耘回答得诚恳。
但他还真知道大概数据。桑泽郡的作坊产量增加十倍,那是去年的事情了,如今的产量更高。
以前的生产方式,纺线就需要耗费一个妇人大量的时间,但在作坊里,靠着先进的器械,刷刷刷的就能纺完一团线,不知道节省了多少人力和时间。
其他郡县的各种器械,虽然没有桑泽郡的先进,但产量增加三到五倍肯定是没问题的。
刘耘在桑泽郡浸润了两年,如今也是懂布的行家,对未来的布价早就有猜测。
但姜蓁都对外那么说了,他也只能帮着圆。
刘耘靠着热情的态度,和一问三不知的回答,成功得到了众人的嫌弃。
等离开论台的时候,刘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嘟囔道:“这段时间的论台有点危险,下次再也不来了。”
论台这边的情况,秋月实时监督着,当天就给姜蓁汇报了情况,问道:“要不要让那几个人闭嘴。”
【他们都好不善良,一点都不像阿蓁,知道维护那群贵族脆弱的心灵。】
【读书人,就是爱显摆。】
【估计也是求名,现在的读书人挺不好混的。】
【堵嘴的话,只堵那几个人的嘴是不管用的,还有那么多人呢。】
【不得不说,都邑读书人的含量确实有点超标。重点是各家人才都在,忽悠得了一家,忽悠不了另一家,难搞哦~~】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实在瞒不住,姜蓁也没办法,非常坦然的说道:“随他们去吧,反正早晚都要经历这么一遭的。”
大学论台本来就是舆论的中心,姜蓁又不加制止,各家学说的人,七拼八凑的,很快就猜出了姜蓁的大概意图。
毫无意外,在这场布价的战争中,各国贵族扮演的角色就是‘冤大头’。
姜国贵族稍稍好一点,因为他们怕囤布被姜蓁找茬,亏得没那么明显。
四国贵族这次真的就是血亏。
当论台那边的结论,还有各种同情的话语传回四国,直接把四国贵族的心态都搞崩了。
“瞎说的,他们都是瞎说的,这群人都是姜王的走狗,狗嘴吐不出象牙!”
“肯定是姜王想让我们卖布耍出来的花招,我就不卖,我就囤着!”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们看到别的贵族抛售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含泪忍痛大甩卖!
大家都卖,就他们不卖,那他们就真成冤大头了。
但大家一次性卖出的布匹太多,很多商贾都不敢接手,越往后面,布匹的价格就降得越低。
质量好、编织得细密的麻布,价格在300钱左右,粗麻布的价格在100钱左右,现在麻布的价格又往下跌了一成。
直播间的人对此早有预料,姜蓁淡定的对姜国商贾吩咐道:“把布匹的价格压往下压两成,然后咱们自己买回来,等价格稳定了再出售。”
倒一手,又能再赚一次。
【哎~本来还想缓一缓的。这么快又薅羊毛薅到他们身上去,真怕他们听到阿蓁的名字就ptsd,下次都不跳坑了。】
姜国这边敞开仓库收货,四国贵族却生怕价格再次血崩,那些布匹最后砸在自己手里,上赶着卖布,一边卖,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诅咒姜蓁。
“我就知道姜王没安好心,她不止心是黑的,心肝脾肺肾都黑透了!”
“等着吧,有机会我们也要让她好看!”
想要富先修路
四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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