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什么,我只是不舒服。”
“那你不太正常。”女人认真地说。
湛云青:“?”
谁不正常?
女人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抿了一口后才说:“你要是不伤心,就说明你不懂爱。爱情就是会让人伤心的,我的孩子,爱情与泪水紧紧相连。丘比特的箭本来就是会先让人感到刺痛,继而让人产生心动。”
湛云青莫名想起那天李昉潭问他,是否爱总是会让人痛苦。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与自己这不太正常的母亲谈论这些,表情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经历使得我没有资格跟你谈论这些?”薇尔列特把酒瓶放下。
湛云青没说话,默认了。
薇尔列特摇了摇头,说:“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吧。”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每到吃饭的时候薇尔列特都会叫他,其他时候就随他去。他并不想喝酒,对烈性酒也没什么兴趣,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有时候他会好奇女人在做什么,每次去看时,女人要么在插花,要么缩在沙发里看书,也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躺在床上头疼发作时,他偶尔会想起白阮,一旦想起便又恨起来,这几天的空闲时光让他有充足的事件为白阮罗列罪名。
仔细想想,白阮做这一切说不定只是为了踩着他上位呢?毕竟是《万人迷只想爆红》的主角。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被白阮骗过去了,对他掉以轻心。
……难道白阮身上真有什么主角光环,可以影响周围人的观感?
日子这么一天天地捱了过去,他头疼的症状居然真的渐渐消退了,转眼三个星期过去,李昉潭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薇尔列特没有送他,而是回到了阁楼上,仿佛她出现在下面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湛云青在这里。在上楼之前,她对湛云青说:“如果还想和我聊聊的话,可以来找我。”
湛云青望着她的背影,她上楼的步伐十分闲适,像是猫。他转过头去看李昉潭,李昉潭脸上有伤,不知道是不是湛天明下的手。
熟悉的厌恶感再次袭来,令他有些烦躁。他整理了下表情,问李昉潭:“他醒了?”
李昉潭点点头,和他一起上车,告诉他:“谷朝雨的判决下来了,要先在国内服刑一段时间,之后永久驱逐出境。多亏了白阮,他把你从这事儿里摘出去了,否则你的工作可能会受到一点影响。”
“这么快?”湛云青有些惊讶,也猜到这其间大概少不了李昉潭的功劳。
“白阮还在住院,他的伤不太好恢复。”李昉潭将车停在医院门口,递给湛云青一把车钥匙:“你的车我帮你停在地下车库了,到时候你直接开走就行。”
湛云青下车前犹豫了一番,对她说:“你的脸……要去看看医生吗?”
下一秒他就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李昉潭又露出了那种让人不安的甜蜜微笑,说:“不用呢。”
湛云青被带到了白阮的病房,病房里并没有人来探访,病床摆在中间,显得很空旷。
白阮正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湛云青走了过去,他被脚步声惊扰,睁开眼看了过来。
严重的伤势让他瘦了很多,显得眼睛更大,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像失去光泽的碎掉的白色瓷瓶。他面色苍白,手指动了动,对湛云青微笑起来:“你来了?”
湛云青听见他的声音,仿佛看见白阮家门口那颗树皮剥落的梧桐树,忽然想起那棵树应该已经枝繁叶茂了。
他不说话,白阮就接着说:“我本来还以为我会死呢,想着差点见不到你,好可惜。”
湛云青无动于衷,他把视线从白阮脸上移开,发现床边摆着一个果篮,柜子上放了一把水果刀。
他把水果刀拿了起来,银色的刀刃反光,照出他的面容。
“你让我很失望。”湛云青总算开口。
白阮不说话了,望着他,湛云青对上那双眸子,忽然感到一丝心痛,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垂下眼睛,本想刺上白阮胸口的刀锋一转,深深地刺入白阮的掌心。刀尖率先刺破皮肉时有极大的阻力,让湛云青的心跳得飞快。
湛云青对这只手是如此熟悉,白阮曾经用这只手为他按摩,为他做饭,为他捏出面团做的小鸟,可白阮也是用这只手抱住他,将他囚于一室。
鲜血很快泅透了洁白的床单,白阮脸色更白了,仿佛生命力随着手掌的伤口流逝。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湛云青将刀抽出,扔在一旁,冷冷地、充满恶意地说:“直到你后悔没有死在那一天。”
白阮掌心的血喷涌而出,温的、黏的,有一些溅到了湛云青的手背上。
湛云青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就在这时,白阮握住了他的手。鲜血让他的手变得有点儿滑,于是他紧紧地抓着湛云青的手掌。
他的手呈现出一种发青的灰败的颜色,如同石膏,而湛云青冷白色的皮肤被他抓得泛起属于鲜活生命的红色。一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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