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白阮轻声说:“我好想你。”
他想起白阮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抱着他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想起白阮在船上亲他,眼睛很亮。
白阮端着什么东西进来了,打断了湛云青的回忆。他仍然是那张脸,却让湛云青觉得很是不同。
“吃点东西吧。”白阮的目光沉静而哀伤。
湛云青仍然是愤怒的,他挣了挣手腕上的绳子,说:“松开我。”
白阮摇头。
湛云青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他忽然发现愤怒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上次在白阮家中的爆发过后,他对于自己这次的处境居然不感到奇怪了,因此似乎也爆发不出上次的力量了。
他说:“你现在放开我,我们也许还有沟通的机会。”
白阮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
他感到很奇怪,明明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拥有了湛云青,可是为什么他却不像想象中那样愉快与满足?
他能看清湛云青的神情,这本该让他心满意足,此时却让他感到心碎。
为什么得到一个人和失去他一样痛苦?白阮有些绝望又迷茫地躲开了湛云青的眼睛,像是躲开一道风。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死在湛云青手里了,因为生活的意义好像突然消失了。
爱情到底会使人幸福吗,还是它总是持久地让人感到痛苦,以此证明自己存在?
湛云青看见白阮沉默着伸出手,将灯关上了。他感到面前一沉,有人抱住了他,微微颤抖着,频率像是受伤的鹿。
白阮静静地抱着湛云青,湛云青对他又踢又打,他一动不动,感受着心中翻滚交杂的痛苦与愉悦——尽管痛苦占了大部分,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愉悦值得他留恋的,于是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放不开湛云青。
湛云青冰冷地说:“放开我。”
他感到手腕上的绳子勒住了他,同时压垮了他的理智,他说:“白阮,你放开我。”
白阮伸出带着伤疤的手安抚他,湛云青奇异地静了下来,看向黑暗中的天花板。
他回想起薇尔列特的脸。此刻他感到伤心,那么他是感到爱了吗?
湛云青一动不动,白阮觉得湛云青像是要从他面前消失了,也许就是在此时此刻。他低下身去吻湛云青,感受到湛云青强烈的挣扎。
“滚开。”湛云青说。他一边说,一边发抖,并没有看白阮。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只看见一座阁楼。
白阮并没有松开湛云青。
湛云青疲惫地说:“我累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白阮抱着湛云青的手僵住了。
湛云青继续说:“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甚至你之前囚禁我,我都没跟你算账。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送上门想要当我的床伴,而我已经满足你了——”
他感到白阮颤抖起来,此时他觉得自己也在颤抖了,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事情是怎样变成这样的,又是什么导致他昨晚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对白阮心软,而这个答案早已有人告诉过他。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绝望,于是他下意识再次逃避起来,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他说:“我不欠你的。”
白阮仿佛被湛云青的话撕成了两半。他没有想到湛云青是这样想的,直到此时此刻,原来湛云青都是这样想的。难道湛云青看不见他的痛苦吗?
他掌心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在作痛,连带着心脏深处。
湛云青感到压着自己的白阮似乎在哭,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没过一会儿,正当他以为白阮会一直这么下去的时候,白阮松开了他,似乎是走了出去。
他立刻坐了起来,试图摸索手腕上的绳结,但是绳子的长度非常微妙,他双手无法相碰,只能在空中徒劳无功地努力。不过这个行为恰到好处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就在这时,外面爆发出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碎了。湛云青凝神细听,没听出个好歹。
很快白阮再次进来,打开了灯,指节处鲜血淋漓。他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碗,说:“喝点粥吧。”
“你刚刚打碎了什么?”湛云青问。
白阮手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滴落,神色正常地说:“没什么。”
他问:“需要我喂你吗?”
“我不吃。”湛云青说。
白阮笑了一下:“你不是想杀了我吗?不吃的话怎么有力气。”
湛云青说:“你捆着我,我怎么对你动手?”
白阮压住湛云青,轻轻抚摸着湛云青,若有所思地说:“不吃也可以,看来是不够累。”
湛云青汗毛直竖,正想反驳,白阮用手指堵住了湛云青的嘴,爬上了床。
意识到白阮打算做什么,湛云青猛地咬住白阮的手,曲起膝盖踢他。白阮灵巧地躲开了湛云青的攻击,压住了他。
“吃完我就放开你。”白阮说。
湛云青早已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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