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五六百,还不算一路上的开销。”
周万里也叹,“我这两年就是为凑这些本钱才四处跑得勤些,现如?今我手?上也有一百多两可周转。你若能拿得出一半来?,我再想法子?凑一凑,咱们就可以往开封走?一趟了。”
瞿尧焐着茶碗一壁苦笑,一壁发楞。想着现如?今在尤家还有什么出路?无非是守着家里那几女人过?窘迫的日子?。
可那几个女人,病的病,疯的疯,即便都是完人,又与他有什么相干?他不能给这些没相干的人绊住前程,大丈夫志在四方,当立事?业要紧。
倏然定下心来?,同这周万里细细商榷一番,打定了主意,叫他再等?半月,少?不得拿出本钱来?并他一路往开封去行走?。至于这本钱何处得来?,瞿尧并没有说,只在胸中暗暗盘算。
下晌瞿尧回去,妙真已睡醒起来?,正?在院中上蹿下跳。内院是个方方正?正?的庭轩,除四面廊角种着几棵桂花外,再无其他,因此倒不怕她怎样跑跳。她口里直呼良恭为“老爷”,一面玩耍,一面向他说着许多幼年往事?。
良恭不管有没有这些事?,都在吴王靠上歪着答应。偶尔见她廊内廊外在吴王靠上攀爬,便出声嘱咐,“你慢些。”
瞿尧向妙真问?了几句,她皆不理会,只顾着玩自己的,仿佛全没听见。他只得没奈何地走?去并良恭坐着,因问?良恭:“邱三爷呢?”
良恭向廊角洞门外抬一下下巴,“在外头收拾屋子?。”
“怎么,他要在这里住下?”
良恭也奇怪,才刚问?了邱纶一回。邱纶不肯对他说是和家里闹起来?的缘故,只说是放心不下妙真。而后妙真就醒了,良恭也顾不上去赶人,仍回来?周旋妙真。
此刻瞿尧一问?,他就发烦,乜了一眼,“谁知道他?要赶他出去,姑娘跟前倒少?个人看顾。”
所以谁还管得了这些琐碎的规矩?都不顾规矩了,连林妈妈也不出面说什么。
瞿尧笑道:“他要住也没法,这房子?还是他借给咱们住的呢。说起来?,他们二人的婚事?果真能成,也算姑娘行运,找到一个好归宿。”
良恭歪着一边脸笑起来?,这笑又没有一点和悦的颜色,是苍白的。他不想说这些话了,就转过?谈锋,“你这是往哪里去来??”
“噢,我出去访个朋友。反正?姑娘跟前,我是照顾不上,不像你们,总是有法子?叫她安定下来?。”瞿尧说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就起身往外院回去了。
良恭也没多余留心他,眼看管着妙真,心里盘算着他那副未完成的画,这几日总要完工,那王相公因不日要回南京,好交付给他带去,好歹是收了人家的定钱。因想着这事?,就在那里蹙着额头,胸中七上八下。
不一时?邱纶拧着包袱进了内院,见妙真在西面吴王靠上攀爬,就把良恭叱责一遍,“好你个没眼力的奴才,就放着主子?在这里爬上爬下的?那还犯得着叫你回来?做什么?”
后又放下包袱,朝妙真打开双臂,“下来?,仔细摔跤。”
妙真就“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给他抱了下去。良恭因想着他二人已私定了终身,自己倒没资格管,眼又看不惯,便转向东面歪着,“你既有本事?,还叫我回来?做什么?”
邱纶有意无意地,故意揽着妙真往他那头去,偏要立到他面前,“我可没想叫你回来?,是他们的主意。依我看,你在这里也不过?是白混饭吃。”
正?说着,妙真忽地抬手?在他腮帮子?上拧一下,“不许说我爹!你还不谢他老人家常赏你饭吃。”
邱纶环在她腰间的那条胳膊顺便将她向上提一提,“那我是谁?”
妙真嗤嗤笑着,拿眼打量他,“你不是那条大狼狗成了精么?”语毕,又不知在空中看见了什么,一面推开他,一面向院里跑去,两条胳膊在空中捞着玩。
邱纶自往西厢过?去,拾起包袱踅入房中,与花信商议,“外院都是下人睡的,离你们姑娘又远,不便宜。还是我睡这里,你搬去外头住。”
花信自然没什么要不得,只是腿上烫伤了一大片,走?动不便。邱纶又到廊下叫良恭进来?,“你把花信抱到外面那间屋子?去。”
良恭因问?:“你要睡在这屋里?”
“有何不可?”邱纶挑着眼,抱起胳膊来?笑,“这里离妙真近,她有事?喊我我也听得见。要不是林妈妈看见不大好,我还要搬去妙真房里住呢。我实?话告诉你听,我和妙真说话就要成亲了。她眼下犯了病,也没那许多忌讳,我不照管她谁来?照管?就是给外面人知道了,也不怕人笑话。”
良恭知道他的话是有些真的,一颗心往下沉了沉,没话和他争执,便将花信抱到了外院安置。想着既然一日有半日是邱纶看顾着妙真,倒得空去把那副画完工。
因此次日归家去取那些东西,逢她姑妈还未出门,问?起他的行踪,“你昨晚上到哪里去了?我回来?就不见你在家,屋里摆着那些东西,也没收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