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里吃过他亏的那些人讨了便宜回来。正好,我们那县老爷也不是什么清官。你明早只?管过来,我自然替你撑这个?场面。”
良恭肃然起敬,起身作了两回揖才告辞家去。妙真还在胡家没?回来,就只?他和严癞头商量了一番明日请柴主簿的事。两个?人一算,良恭自己的钱所剩无几,严癞头更?是没?什么结余。怕明日有个?什么意想不到要用钱的地方?,两个?都在那里发愁。
一时间严癞头笑起来,“我们怎么给忘了,大姑娘今日到胡家去,不正是要去混些银子回来?胡家该着她大笔的账,又碍着面子,不可能不给。她就是拿个?五六十两回来,你去要一点来应急也好。”
说得良恭浑身的不自在,虽说按日子领着妙真的月银,从前替她做事,也得些赏钱,可却从没?有一回主动伸过手。他原就是个?极要自尊的男人,何况如今和妙真互通情意,正是要好的时候。要扯上钱,不论妙真如何,他先就一万个?不愿意。
便摇摇手,“她即便有钱,也还要花销,加上你我,还有花信吴妈妈四个?人的月银在这里。你也知道她,再省也不像咱们,随便对付对付就能混过去。现今只?她和花信两个?吃饭,也还要两荤三素。”
严癞头起身去倒茶,“你这账也算不明白,此刻委屈一点,等官司有点胜算,总能讨回笔钱来。”
半晌不听见良恭讲话,他端着茶走回桌上睇他的脸色,就笑,“我晓得,你是开?不了这个?口。你这个?人,从前和易寡妇要好,穷得那样子也还要去填补她,哪里肯花女人的钱?不过这也不是你自己的花销,还不是为?她的事情花钱,怕什么?你开?不了口,等大姑娘回来,我去对她说。”
良恭本来还在踟蹰,一听他要去要,立时就打定主意,“可别,向女人要钱,我心里到底不是滋味。我想我放了五两银子在陈姑娘那里,她把席面张罗好,大约再没?有旁的花销。就是有,也不会急在那一时半刻,等回头再想法子也是一样。”
严癞头嗤笑一句,“你这个?人,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良恭不理会,自向床上躺下去。
比及黄昏时分,妙真与花信才从胡家那头走回来,脸上高高兴兴的,因为?从胡夫人那里讨得八十两银子。原本胡夫人要借故不肯给的,亏得妙真多了个?心眼,趁着有别家客人来送贺礼的功夫,又在那里哭了一回穷。胡夫人当着人不能不给,免得人家回去议论他们放着外甥女不管。
她进门就说手腕子酸,良恭问她为?什么酸,她就把那包银子提起来摇了摇,好不得意,“拧着八十两银子回来,你说酸不酸?”
良恭看?她那狡猾可爱的小模样,不由得要搂住亲。谁知刚近前一步,听见花信端茶进来,便又退开?。觉得尴尬,就慢慢抱着胳膊在榻前踱了一圈。
妙真见花信进来,也不肯撒娇似的笑着了,就收了半副笑脸,坐到榻上去。花信睃他二人一眼,觉得气氛微妙,放下茶也不肯走,偏要盯梢一样守在这里。
就一屁股坐在榻上,和妙真说闲话来,“舅太太叫咱们中秋那日到他们那头去过,咱们去不去?”
妙真因见良恭在那里慢步踱着,怕他无趣要走,就吩咐,“良恭,你把这八十两银子收到我那箱笼里去。”
他依言提了银子装进床底下那口箱笼里,那上头有把铜锁,先前里头没?钱,就有些散碎都是装在妙真的妆奁内。这会放了几十两银子进去,想着有瞿尧的事在前,就留着心,依旧把箱子锁起来,钥匙走来递给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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