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的小?船跟随众多海盗船一起从海底“翻越”上?海面时,罗雨微和汪韧同时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哇——”
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罗雨微放声大笑,看到奇景还会哇哇乱叫,汪韧也一样,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
当小?船进入比较平稳的水域时,汪韧转头看向罗雨微,说:“真?好玩。”
“嗯嗯,真?的超赞!”罗雨微眼睛里有光,“我从来没?玩过这么好玩的项目,都舍不得结束了!”
“要再来一次吗?”汪韧问。
罗雨微冷静了一点,摇头道:“不要了,排队太久了。”
汪韧说:“那我们下次再来,还有一个飞跃地平线,听说也很好玩。”
罗雨微重重点头:“嗯!下次再来!”
神奇却短暂的海上?之旅结束了,汪韧和罗雨微下了小?船,从光线昏暗的室内来到室外?,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夏天的天色暗得晚,六点半时天还亮着,空气也依旧燥热,只是没?有了毒辣的太阳。园区里的人并不见?少,孩子们跟随在父母身边,仰着脑袋天真?地问:妈妈,接下来我们玩什么?
汪韧和罗雨微都累了,并肩坐在一张长椅上?,手里各拿着一支雪糕咬着吃。
他们已经吃过晚饭,哪儿都不想再逛,就等着看烟花秀。
汪韧问罗雨微:“我还不知道,你老家是哪儿的?”
“小?地方,丽城缙县,应该知道吧?”罗雨微说,“我们那儿的烧饼很有名,钱塘满大街都有。”
丽城在a省南部,与温市相邻,汪韧点头:“知道,但我没?去过。”
罗雨微说:“有机会可以去玩一下,那边风景蛮不错的,和钱塘不一样,钱塘算是平原,我们那儿是丘陵地貌,有好多好多山,空气要比钱塘好。”
汪韧说:“我要是去了,你给我做导游吗?”
“做导游就算了。”罗雨微摇头,“我不想回去,不是说我讨厌老家,主要是我自己的那个家,我对它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不管是房子,还是房子里头的人,我都不想见?到。”
说到这儿,她?转头看向汪韧,“你可以说我冷血,我认,但是汪韧,我真?的不能再和他们有牵连了,那会严重影响我整个人的状态。我每次回去,感觉都像是在油锅里滚了一圈,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想走?,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不开心呢?我又没?有伤害过他们,就因为我是她?生的女儿,她?自己有病,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吗?还不准我跑路了?”
汪韧想象不出罗雨微的成长经历,在那样的原生家庭,从小?到大,她?到底有过怎样的遭遇?
汪韧说:“你不是冷血,你只是对他们太失望了。”
罗雨微轻笑:“不是失望,是绝望,我离开家的那一天,就告诉自己,以后就算在外?面饿死,我也不会再回那个家。”
汪韧其实?很愿意聆听罗雨微的过去,想更多地了解她?,但显然,她?并不想说,这个话?题便戛然而止。
天色渐渐暗下来,附近的人越来越多,这里是看烟花秀的最佳区域,大家吵吵嚷嚷地找着地方席地而坐,罗雨微的脑袋却开始了小?鸡啄米,没?多久,她?像是屏蔽了一切噪声,歪斜在椅子上?睡着了。
汪韧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凝视着她?的脸庞。
这一整天下来,他俩的确变得很邋遢,汪韧戴了一天的渔夫帽,头发早就被压塌了,身上?一股子汗酸味,罗雨微不化妆是明智的,至少到现在,她?的脸看起来依旧清秀细腻,透着红晕,覆着下眼睑的睫毛又长又密,根根分明,鼻梁上?还挂着几颗小?汗珠。
这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孩,汪韧想着,那副瘦弱的身躯里其实?隐藏着坚韧的心性?。他脱下自己的防晒服,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犹豫之后,还是披到了罗雨微身上?。
睡着了的人体?温会降低,汪韧不想她?感冒。
椅背很低,罗雨微似乎睡得不太舒服,偶尔会调整一下姿势,汪韧向她?坐近了些,伸出手臂给她?当枕头,小?心地掰过她?的脑袋,让她?靠到他的肩膀上?。
熟睡的女孩什么都没?察觉,打着小?呼噜,睡得更香了。
汪韧压低下巴看看她?,轻轻地笑了一声,抬起头,放远目光望向前方。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罗雨微正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突然,有人拍她?的胳膊,还叫着她?的名字:“罗雨微,罗雨微!醒醒!烟花秀要开始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周围挤满了人,激昂的音乐在耳边回荡,汪韧把?她?拉起来,兴奋地说:“要站着看!坐着会看不到!”
罗雨微还没?睡醒,仓促间抬起头,就看到一抹火光流星似的划过城堡上?空,紧接着“啪”的一下绽放,变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游客们像是被指挥过,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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