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贱啊……
行云唇边的笑忽然微微一敛:「此人为人又固执傲慢,又时时盼着自己父亲兄弟早些死去,若将国家交由这种人手里,只怕天下难安。」他仰头望天上的星星,看了半晌道,「天下怕是要易主。」
沈璃奇怪:「你不是不喜欢占卜算命预知未来么?」
「这不是占卜。事关国运,我便是想算也算不出什么东西来。」行云起身回屋,声音远远的传来,「他的品性是看出来的,至于未来……却是可以让它慢慢往那方向发展。」
又说得这么高深莫测,沈璃撇嘴,她已经摸不清这人到底是强大还是弱小了。
「沈璃,帮我提点水来,我要熬药膏。不好好治治,我可得破相了。」
沈璃咬牙:「使唤人倒是高手。」话音一顿,她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扬声道,「我为什么得帮你的忙啊!」太子也好提水也罢,这都是他的事,为何现在她都搀和了进来。她现在该考虑的明明就只有『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一件事而已啊!
厨房里忽然传来两声闷咳,沈璃恼怒的表情微微一敛,隻叹息了一声,便乖乖的走到水缸前舀了一桶水拎到厨房去:「自己回去躺着。」沈璃将行云从灶台边上挤开,「我来弄。」
行云一怔,在旁边站着没动,见沈璃将药罐子鼓捣了一会儿,然后转头问他:「药膏……怎么弄?」
行云低低一笑:「还是我来吧。」
帮不上忙,沈璃只有在一旁站着,静静的看着行云捣药,难得安静的与他相处,看了许久,在行云药都快熬好时,沈璃忽然道:「今日我若是不在,你待如何?明明经不住打,却还要装成一副什么都行的样子。」
「你若是不在,我自然就不会那么猖狂。」行云一边搅拌罐里的药一边道,「可你不是在么。」他说得自然,听得沈璃微微一愣,他却看也不看沈璃一眼,继续笑着,「你比我还猖狂许多啊,衬得我那么随和。光是那一身彪悍之气,便令人叹服。十分帅气。」
帅……帅气……
何曾有男子这般直接夸过沈璃,她生气时浑身散出的凶煞之气,有时甚至让魔君都觉得无奈,谁会来夸奖那样的她。
沈璃愣愣的望着行云微笑的侧颜,虽然他脸上还有被烫红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容貌,也不影响他撩动沈璃的心弦。
「……你把那块布递我一下,罐子太烫,拿不起来。」行云似乎说了什么话,沈璃恍神间只听见了后面几个字,她的脑子尚还处在有因为悸动而有几分迷糊的状态,察觉行云要转头看她,沈璃立马挪开了眼神,伸手便去拿药罐。行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握着滚烫的药罐把手,已经把里面的药都倒进了盆里。
直到放下药罐子沈璃才反应过来掌心有点灼痛。她眨巴了两下眼,掌心在身上胡乱抹了两下:「喏,药倒好了。」
行云看得愣神,看但见沈璃向小孩一样把手藏在背后抹,行云一声叹息:「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还真将自己当男人使了么……」他轻轻拽出沈璃藏在背后的手,藉着灯光仔细打量了一番,手掌和指腹烫得有些红肿,但若换成平常人,这手怕已烫坏了吧。他道,「男人也不是你这么使的……这烫伤的药膏待我做好之后,正好可以一起敷。」
被行云握住的手腕有些奇怪,沈璃不自在的抽开手,些许慌乱之间,随意捡了个话题道:「昨天,我就说你是哪个秃驴座下的弟子,你都计较得拿腊肉来气我,这下你在那皇太子手里受了两次伤,怎么没见得你生气?你是觉得我好欺负一些么?」
「你怎知我不生气?」行云将药渣虑出来碾碎,「只是收拾人这事儿,是最着不得急的。」
沈璃一愣,望他:「你?收拾皇太子?」
行云浅笑:「我约莫是不行的,但借刀杀人却可以试试。沈璃,明天陪我出门吧。」
「哦……嗯?等等,为什么你让陪我就得陪!」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