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稍顿了顿,继续道:“昨夜值班的书吏和狱卒都未曾听见动?静,说是中途太困睡过去,不仅如?此,连周围牢房的犯人也都睡得?很沉,未曾听到响动?,都官司郎中检查时,在过道内发现了残留的迷香,此事……应是刑部内部官吏所为。”
这?话一落,现场除刑部尚书外,其他一应大小官员皆自垂首屏声,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那凶手可有?抓到?”郁清珣淡声追问。
“尚未。”刑部侍郎快速答着?:“但已着?人核对昨日至今辰,进出官署牢房的人员,应很快会有?消息。”
“立刻上书太皇太后此事,请三法司同审此案。”郁清珣甩下话语,看了眼刑部尚书,往外走去。
刑部尚书跟出来。
两人出了牢道,走到外头,亲卫随从远远跟在后头。
郁清珣目光掠过刑部四司堂署所在,“有?动?静?”
刑部尚书摇了摇头,正要回答,后方急匆匆奔来一官吏,拱手道:“禀国公、大司寇,勒杀姬娘子的凶手抓到了!”
两人回头看去,那官吏缓了口气,“乃狱卒贾伍,但……他已自尽。”
皇宫,太慈殿内。
“……小小狱卒哪敢冒犯天家公主?就算借他几个?胆,真敢如?此作为,他们什么仇什么怨,何至于死后鞭尸?依臣之见,定是有?人蓄意报复,随意推了个?替死鬼出来。”时任御史中丞的谢家主怒目瞪向郁清珣,所指明?确。
姬清宁的驸马为谢氏次子,虽然谢驸马半年前病逝,但按礼法,只要姬清宁未曾另嫁,便还是谢家妇。
郁清珣看了眼,平静以对:“此事我已上书太皇太后,请三司会审,谢中丞若觉有?误,审查便是。”
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并称三法司,所谓三司会审,便是指这?三司同审一案。
“哼,国公倒是自信。”谢中丞冷眼盯着?,显然已是认定了他。
郁清珣无视他目光,只等太皇太后下令。
太皇太后也没想到姬清宁会这?般死去,略作沉吟,眸光扫过郁清珣,道:“此事确是蹊跷,便由谢中丞、张尚书、许正卿共同审理,唐御史江侍郎崔少卿辅查,务必查出幕后真凶,无论是谁,都将?严惩不怠,以儆效尤!”
“谨遵懿旨。”下首众人共同应声。
等从太慈宫出来,日头已经偏西。
郁清珣扫了眼同出来的谢中丞,好?意提醒道:“谢中丞真以为令郎是病逝的?”
谢中丞神色顿沉,“何意?”
郁清珣并未多说,径自掠过他往官署走去。
遇袭
尚书?省官署内。
郁清珣正处理着昨日积压的文书?政务, 林宿眠穿着绯袍从外进?来,将吏部呈来的文牍放到旁边,抬眸见郁清珣与往常无二, 也是笑了下, 温和趣道:“姬清宁到底是皇族, 她死得这般蹊跷,你就不担心明日被人参骂?”
“随他们去。”郁清珣头也没抬地道。
林宿眠挑了下眉, 略有?好奇,“太皇太后那边呢?不怕她老人家怀疑你?”
姬清宁被废入狱都是因为郁清珣, 对方死得这般蹊跷,是个?人都得暗自嘀咕一二。
“不会。”郁清珣批完手里文书?,将笔往架上一放,起身往外走去。
林宿眠愣了下, “去哪儿?”
“我答应棠棠今天要陪她放纸鸢, 剩下的你自行处理。”他说着, 人已出了门。
城外平湖郊区。
今日天气甚好, 清风和畅,许是因为过了三月,湖边踏青放纸鸢的人不多,只郁棠郁桉及几个?陪玩丫鬟。
两小人在湖边尽情撒欢奔了一上午,待午饭过后便开始犯困。
郁桉被奶娘抱进?马车午憩, 郁棠则趴在母亲大腿上,一边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陆吾锁,一边询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玩累了?”唐窈温柔垂眸, 帮她将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
“也不是。”小姑娘趴着有?几分不开心, “阿爹说话不算话,说好今天陪我玩, 结果又没来,我回去后不孝他了!”
“不笑?”唐窈一时没明?白。
郁棠鼓着腮帮道:“我不理他了,等回去后,我就站在院子里看桉弟跟他走,再?也不出去!让他想见我也见不着!嗯……”小姑娘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要是他明?天陪我玩的话,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唐窈明?白过来,正要说话,远处传来马蹄声?。
她扭头看去,就见郁清珣骑马奔来。
他穿着身玄色圆领便服,头戴墨玉簪冠,高坐马上,还如旧时清朗俊爽。
趴在她大腿上的小姑娘瞄见亲爹赶来,原本还气鼓鼓的脸颊顿时一松,眼里展出欢喜,好似星光灼亮。
“爹!”她开心站起,就想奔过去。
又想起对方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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