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瑄是安国公的次子,自入仕以来便为父皇所倚重,三十出头便已官至正三品大员,靖德十年,安瑄时任赣南巡抚,宁王在南昌发动叛乱,安瑄仅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平定了叛乱,回京觐见时,受到父皇大加赏赐,获封伯爵衔。
当时边境战乱频繁,安瑄便被父皇封为抚远将军镇守边疆,屡获战功。此次西南土司叛乱,安瑄被父皇命为云贵总督前去平叛,不到一年便平定了西南,立下大功。
安瑄在边疆主持军务多年,手拥重兵,又与皇室联姻,有了外戚的身份,在朝中可谓炙手可热,权势愈加煊赫,前来结交阿附的官员必定众多。
聿琛站起身,走至窗前,对着窗外的夜色出神了好一会儿,再回到案前,在奏报启程回京的奏折上批道:“西南平定,大功告成,君臣庆贺在迩……”
然后又在举荐官员的奏折上批道,“安瑄识人称明,所荐之人当能经世济民,以安社稷。便依安瑄所请,着吏部任用。”
烟景因为有心事,觉也睡不甚安稳,也不知睡了多久,便醒了过来,睁着眼睛望着床帐内的一片暗色,心中寂寂,再无睡意。
她隐约想起自己今晚醉酒之事,那几句话都是她真心想说的,耳边听着西洋自鸣钟地指针在沙沙地走着,然后当当地敲了几十下,三更天了,也不知他睡下了没有,她忍不住翻身下床,趿了鞋子蹑手蹑脚地下楼去了。
刚下了两级楼梯,便看见他书房里的门虚虚地掩着,里面还透着灯光。
他还没睡下?烟景悄悄地走到书房外,从门缝里看进去,却见他还在伏案批阅奏折,他的神态是那样的专注,灯光将他隽逸的身影笼成一团,有点淡淡的寂寥。
烟景在门外迟疑了一会,房门却开了,里头侍候笔墨的太监躬身退出来了,烟景便进去了,将他桌案前的烛火挑亮,轻声道:“夜已深了,殿下还在批折子,仔细伤了眼睛。”
聿琛也不抬头,只说道:“手头还有几个督抚的奏折要批阅,关系到钱粮和军需,延迟不得,须尽快拨给他们。你不好好睡觉怎的下来了?”
烟景垂下眼睛,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颤动着,“醒了便睡不着,想着这个时辰你也许还没睡下……”说着伸出青葱似的食指一下一下地在桌案上画着圈圈。
聿琛嗯了一声,柔声道:“你还是上楼去歇息吧,不必陪我在这儿熬着,不然明天又该精神不济了。”
她摇了摇头,“我就是要在这儿陪你,你多晚我也多晚……”她便搬了张椅子过来,双掌托腮,水盈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聿琛不言语了,仍旧专注批折子,过了好一会儿,又听那自鸣钟敲了十二下,已经是子时了,烟景才见他合上手中的折子,神色沉凝。
烟景的眼睛不经意间在那道折子上掠过,只看见军饷、贪污等几个字眼,想必也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心中小小地惊了一下。
聿琛推开椅子站起身,他穿了燕尾青暗花缎的棉袍,大襟宽袖,腰带和右衽松松的,烟景看着他的左手臂,关切地道:“殿下,你批了这么久的折子,手上的伤可会疼?”
聿琛温然道:“不要紧的,这点小伤无需放在心上。我准备歇息了,你也安寝吧。”
她今晚给他换药时见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可见是恢复得很好的,等过几天痂皮脱落,再抹上舒痕胶,伤疤也会消散一些。
既然他的伤快好了,她其实也差不多要回家去了。
烟景跟着他从书房里出来,慢吞吞地走到楼梯口,眼睛却一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守夜的太监打起了寝室的帘子,烟景咬了咬唇,终究是走了过去,跟着他走进寝室去了。
聿琛倚在床头,也不问她话,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烟景忍下羞耻之心,绞着手指,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在楼上睡不着……今晚我想和你一块儿睡……”说着这样羞人的话,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这几天她就是要厚着脸皮多厮缠他一些。
真是越发长进了,还学会主动爬他床了。
聿琛玩味一笑,“原来你还存了这么个心思。”
烟景睁着清澈无辜的眼睛,小声嘀咕道:“我有这个心思很久了,殿下你是知道的……”
“你不怕上来之后会下不来床么?”
什……什么意思?他准备欺负她是么,可是她就只是想窝在他怀里入睡而已。
但如果他真要欺负的话,就欺负吧,烟景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扛得住的。”
但看着她那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聿琛笑了,“既如此,你且上来吧。”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她知不知道床笫之间会发生什么,他想要她很久了,在梦里已经将她占有许多次了。只是他太珍惜她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看着她这般娇憨动人的样子,他实不忍拒绝。但若是任她这般活色生香地躺在他的床畔,却又吃不得,简直是与受刑无异。
可谁让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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