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璋虽然没说话,徐珍儿却很快便领会了他的意思,道:“皇上,殿下在卧房,臣妾来引路。”
徐珍儿上前一步,径直穿过满是杂草的石板路,步上了台阶。凌璋看了张明华一眼,随即跟了上去。凌璋下意识地动作取悦了张明华,她满意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徐珍儿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面上一派平静,还体贴地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这台阶上有苔藓,你们小心点。”
凌璋点点头,小心地步上了台阶,张明华紧随其后。
马力路过杨清宁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他,却并未说话。
杨清宁抬头看了一眼,很快便读懂了马力小眼睛里的威胁,他佯装害怕地垂下头,不安地揪着衣服。
马力见状轻蔑地一笑,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杨清宁这才站起身子,朝着房门走去,却在门前被人拦住。杨清宁愣了愣,并未多问,识趣地回到了院子里。他站在榕树下,看向房门的方向,心里乱得像是一团乱麻。当时只想着救凌南玉的命,从未想过竟会惊动凌璋和张明华,现在想想,这是必然的结果。
出手打人的是马力,马力是谁,张明华的狗腿子,但凡这个宫里的人,没几个不知道。凌南玉被打成重伤,性命垂危,这么严重的事,马力不敢不禀告,张明华插手便是理所当然。
至于凌璋,徐珍儿出现在冷宫,即便没有碰到小六子,门口的内侍也会禀告张明华。徐珍儿进冷宫之前,便心知肚明,却还是进来了,因为她也有所依仗,而她的依仗就是凌璋。
想到这儿,杨清宁心里沉甸甸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就算能保住命,也定少不了皮肉之苦。
“宣小宁子觐见。”
又是那个刺耳的声音,听得杨清宁生生打了个寒颤。顾不得多想,他慌忙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躬身走了进去。
这一天不是站着弓着腰,就是跪着弓着腰,再这样下去,脊椎非得变形不可。杨清宁自嘲地想着,想用这种方式,化解心中的紧张与忐忑。
杨清宁进了门,随即跪在了地上,“奴才小宁子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丽妃娘娘。”
唯恐被人抓住错处,杨清宁没有遗漏一个人。
“好一个狗奴才!”率先开口的是个陌生的女声,即便杨清宁没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皇后张明华。
杨清宁匍匐在地,请罪道:“奴才看护不力,致殿下受伤,自知罪责难逃,任凭皇上、皇后娘娘发落。”
“看护不力?”张明华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凌璋,道:“皇上,这狗奴才惯会巧言令色,若他能尽心尽责,玉儿怎会伤得如此重?定是他见玉儿年幼,又被罚到这冷宫当中,他心中不忿,便生了欺主的心思。”
凌璋眉头微蹙,道:“皇后的意思……”
“定是他犯了错,玉儿教训了他,他心生怨恨,动手伤了玉儿。”张明华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杨清宁闻言一阵怔忪,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张明华这是要杀人灭口,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他和凌南玉,其他人都是张明华的人,包括门口的两名守卫。现在凌南玉昏迷不醒,事实究竟如何,还不是张明华怎么说怎么是,他一个奴才的话没人会听。
“皇后娘娘,奴才冤枉!”杨清宁看向凌璋,为自己争辩道:“皇上,奴才若当真欺主,又怎会冒险去求丽妃娘娘给殿下请太医?殿下受伤,确是奴才看护不利,这罪名奴才认,认打认罚,奴才绝无怨言。但若说奴才欺主,奴才万万不敢认。”
凌璋闻言转头看向徐珍儿,道:“丽妃以为呢?”
徐珍儿看了看杨清宁,道:“回皇上,确是他央求本宫请的太医,当时他那副心焦的模样,臣妾瞧着不像假的。只是……”
听徐珍儿这么说,杨清宁心里顿觉有了那么点希望,可后面的‘只是’,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凌璋见她欲言又止,接着问道:“只是什么,直说便可。”
“只是三皇子重伤一事,是否为意外,臣妾不敢断言。”徐珍儿看向杨清宁,道:“这个奴才身上有伤,不止脸上的掌掴,臣妾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害三皇子,他畏于权势,不敢说实话。”
张明华听到这儿,脸色沉了下来,道:“丽妃这话是何意?可是在说本宫大费周章地冤枉一个奴才?”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三皇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如今命悬一线,实在让人心疼。臣妾也是想弄清楚真相,还三皇子一个公道。”
相较于张明华的恼怒,徐珍儿脸上只有对凌南玉的担忧,两相比较下来,谁更胜一筹,显而易见。
“丽妃这话说的,难道本宫就不心疼三皇子?不想还他一个公道?正是如此,本宫才屈尊来揭穿这个奴才的巧言令色,他就是欺主的奴才,绝不能轻饶!”
徐珍儿看着杨清宁,眉头微微蹙着,好似有股轻愁缠绕着,道:“小宁子,事到如今,你还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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