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那些政事我不太懂,也不感兴趣,还是留给爹和哥操心吧。”
“五弟方才还说自己长大了,要为陈家出点力,这转眼间的功夫就忘了?”
陈慧不禁一阵语塞。
陈钰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这也是爹的意思。”
陈慧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道:“若无法拉拢,你们打算如何?”
陈钰靠近陈慧,小声说道:“不能为我所用,自然是要除掉。”
陈慧闻言心中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钰,仿佛是第一日认识他一样。
陈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五弟,以前你年纪还小,我和爹都不想你太早踏足官场,涉及这些腌臜事。可如今形势微妙,朝堂势力很有可能会重新洗牌,无论哪方势力分崩离析,都会落得凄惨下场,陈家也不例外,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让你接触这些,对你今后接手陈家事务有所帮助。”
“哥,我从未想过接手陈家事务。”陈慧下意识地拒绝。
陈钰眉头微蹙,脸上一副为难之色,“为兄也不想你接触这些,也想护着你一辈子,只是……你也知道父亲不待见我,他心中的陈家家主人选是你,所以从现在起,你要担负其陈家未来家主的责任。”
陈钰努力了多年,也无法改变陈诉的想法,就只能想方设法地从陈慧这儿下手,怂恿、唆使他与陈诉作对,让陈诉对陈慧失望。只可惜心头肉毕竟是心头肉,陈慧做错再多事,陈诉也能轻易原谅,所以他才另辟蹊径。
“哥,我会去和爹说,你才是最合适的家主人选。”
在陈慧看来,陈钰一直都是个称职的兄长,他尊敬爱戴陈钰,不少次从中调和陈诉和陈钰的关系。再加上他本就无心争权夺势,所以对接任陈家家主一事十分排斥。
陈钰装模作样地阻拦道:“五弟,你别冲动。爹为官多年,又将陈家经营到如今这番规模,他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错,他说你能继任陈家家主,就一定能。五弟放心,为兄定全心辅佐于你。”
“哥,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若让我做陈家家主,陈家迟早要败落在我手里,我不想做陈家的罪人。哥,在陈家,你是嫡长子,在朝廷,你是禁卫军统领,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是陈家家主的最佳人选。”
陈慧想要挣开陈钰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去说。爹为陈家,为咱们兄弟操劳了一辈子,我们身为人子,不能为其分忧也就罢了,又怎能忤逆爹的意思?”
“我这么做也是为爹、为陈家着想,我不想爹因为选错了人,毁了他操劳一辈子的家业。哥,你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
陈钰于是这么说,陈慧越坚定心中的想法,他用力挣开陈钰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五弟,你等等!”
陈钰走到门口,装腔作势地喊了一声。看着陈慧消失在视线中,他轻蔑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回去。
东宫内,他们回宫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高勤把人送来,杨清宁心里便有些不好的预感,正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去直房瞧瞧,便听小柜子回禀,高勤带着人来了。
杨清宁连忙迎了出去,只见高勤站在门口,身边还站在两名抬着担架的内侍,担架上躺着一个人,鼻青脸肿,很是凄惨。
“见过公公。”杨清宁朝高勤行了一礼,随即问道:“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被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打的。”高勤脸色不好,这是他为凌南玉办的第一个差事,本想着借此与他打好关系,不曾想弄成这样,心情自然不会好,“你放心,咱家已经狠狠发落了他们。”
“那他伤得如何,公公可曾找太医给他瞧瞧?”
“瞧过了,他的右腿被打断了,其他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多谢公公。”杨清宁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给高勤,小声说道:“这点小小心意,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高勤见状顿时眉开眼笑,嘴上却推拒道:“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意思。”
“这是奴才孝敬公公的,公公千万别嫌弃。”
“成,那咱家就收着。”高勤将银票放进了袖子里,那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没少干这事。
“小柜子,小连子,你们俩过来接过担架。”
小柜子和小连子连忙应声,一人一头接过了担架。
杨清宁笑着说道:“公公可还要见一见殿下?”
“不必了,咱家还得回去复命,不敢耽搁。”
若这差事办的好了,自然是要见凌南玉,邀功请赏不说,至少能打好关系。可现在……见了不如不见。
“好,那还是奴才再请公公喝酒。”
“那就这么说定了。”高勤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东宫。
杨清宁招呼着两人,将担架抬到了偏房,将他小心安置在床上。
许是挪动的原因,昏睡的小敏子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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