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朕的儿子,聪明!”凌璋欣慰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朕说的就是肃王。”
“肃王在京中并无兵马,肃王世子有,所以肃王世子来了京都。”凌南玉越说越起劲,“父皇可是派人抓了肃王世子?”
“并未,只是在他准备逃出城时,拦了下来,送回了肃王府。”凌璋没有隐瞒。
“无诏回京可是死罪,肃王世子是肃王妃唯一的儿子,自是不希望他死,便去求了华旭。所以华旭是借着来做询问贤妃丧礼一事为由头,想为肃王世子求情,只是父皇方才提及皇后,语气严厉,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凌南玉如此聪慧,凌璋老怀大慰,“太子所言不差。”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的功夫已过月余,秋去冬来,天一日冷过一日,就在前几日下了第一场雪,鹅毛般的大雪,下了整整两日,将整个京都都变成了白色。
兵变刚过去几日时,百姓的日子便恢复正常,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乱葬岗冲天的烟火,皮肉烧焦的味道,还在倔强地提醒着人们,皇宫经过了怎样的洗礼。
与百姓而言,皇位上坐着谁并不重要,只要他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便好,所以那场宫变,他们并不关心经过如何,只关心是结果如何。
“好冷啊。”小顺子一瘸一拐地从茅厕里出来,蹲的时间过长,腿都蹲麻了,像是针扎一样。再加上茅厕是露天的,时间一长,整个人都冻僵了。
小柜子见他回来,上前迎了两步,调侃道:“我正想着是否拿个网兜去捞你。”
“一边凉快去。”小顺子弯腰捶了捶腿,“你怎么出来了,可是公公有什么吩咐?”
“明儿殿下就能回来了,公公说让咱们好好收拾一下寝殿,顺便把地龙点上。”
因着杨清宁,东宫的炭火今年特别足,他们也跟着受了惠,基本没受冻,所以一出来才显得那么冷。
“那走吧,身子都冻僵了,正好干点活,活动活动。”
东宫原本有二十五个内侍,那日封宫之前,有一部分负责洒扫的内侍,出宫回了值房,留在东宫的有十二个。一场瘟疫之后,就只剩下五个,除了他们俩,还有小瓶子和小方子,以及小厨房的老海。
“外面的雪可化了?”
杨清宁正靠坐在床上看着凌南玉送来的刑部案件实录,便听房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呼啸着钻了进来。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小瓶子端着药碗走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
“这几日天总是阴沉沉的,又冷得很,积雪都没化。”小瓶子来到床前,将药碗递了过去,“温度刚好,公公趁热喝吧。”
杨清宁放下手里的册子,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随后从旁边的碟子里,捏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中和了汤药的怪味,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受。
“明日殿下就要回来了。”说到这儿,杨清宁不禁感叹道:“不过短短三个月,竟恍如隔世。”
小瓶子也随之叹了口气,道:“好在一切尘埃落定,该抓的都抓了,至少能平静一段时日。”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里是皇宫,政治权利中心,在这里不可能平静。人心呐,总是难以满足。”
“公公说的是。”小瓶子应了一声,将托盘放在了桌上,坐在了软塌旁的圆凳上,“宫外传来消息,皇后死了。”
杨清宁微微一怔,随即问道:“怎么死的?”
“凌迟处死,张瑞之也一样。”小瓶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杨清宁深吸一口气,道:“落得今日下场,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据说临死之前,她依旧喊着自己是皇后。”
“皇后……”杨清宁厌恶地皱紧了眉头,“因为她的一己私欲,宫里死了几百人,她竟死不悔改,真是死有余辜!”
“若没有这场瘟疫,就没有宫变,她害死的又岂是那几百人。”小瓶子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痛恨。
杨清宁点点头,“你父亲的案子如何了?”
“皇上已为父亲平反。”说到这儿,小瓶子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杨清宁也为他高兴,提议道:“今日晚膳吃火锅吧,叫上所有人,我们与你庆祝一下。”
“公公不必麻烦,况且他们并不知此事。”
“那就当庆祝我们逃过一劫。去吧,我也想与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感谢大家这段时日对我的照顾。”
“那就听公公的。”小瓶子走到桌前,端起托盘走向门口,抬手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出去。
杨清宁趁机看了看外面,虽然只能看到廊下的一角,却也是有别于这个房间的景色。自他染上瘟疫,已经有月余不曾出门,都快忘了外面是怎样一番模样。
或许他下半辈子能呆的,也就只有这座东宫了吧。自己就好似被折断翅膀的鸟儿,自由的天空已离他越来越远。杨清宁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啪’,窗子突然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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