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带着说不清楚的烦躁把贺平秋拉进卫生间,粗鲁地拿起热毛巾在贺平秋脸上糊了一通,然后给他刮掉了下巴上并不明显但摸起来有点刺挠的青茬。
喻晗不确定当时的贺平秋是什么反应,因为满心不爽的他根本没太注意。
只知道贺平秋一句话没说,僵硬得像个木偶。
刚刮完贺平秋的下巴皮肤就泛起了红,喻晗没好气地说了声娇贵,然后停顿许久亲了贺平秋一下,说:“我就当你刚刚那些话是气上头了的口不择言,再有下次我俩铁定得干一架。”
威胁确实有用,果然没下次了。
贺平秋直接去死了。
喻晗被脑子里冒出的冷笑话逗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在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卧室有个人在盯着自己,可他转身,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他洗了个澡,简单打理了下头髮,并打开了那两封工作介绍信。
一封是一位知名导演最近要拍的一个剧本角色,一封是和他大学专业相关的工作。
许久,他将后者锁进抽屉。
喻晗曾有实现梦想的机会,以前跑龙套时期有个合作过的剧组副导演觉得他很不错,颜值虽然不算封神,但很耐看,也认真,说以后万一有好的角色会考虑他的。
喻晗还以为他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结婚后的第二年,那个导演出去单干了,还真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打来了电话。
当时贺平秋压在他身上,咬着他后颈,虽然一语不发但却在无声威胁他挂断电话。
喻晗生怕贺平秋这个疯子会直接弄出动静来,只能对电话那头说:“不好意思啊,我不做这行了。”
贺平秋这才勉强消停。
贺平秋显然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愿意喻晗看到更多的人,也不愿意有人看到喻晗。他怕有人看到喻晗的好心生觊觎,也怕喻晗见到了正常人就再无法忍受自己。
当然,如今喻晗选择第一封介绍信,并不是因为他还惦记着年少轻狂的梦想。
他只是觉得以贺平秋的执拗程度,大概率会在他人生往后的每一个阶段都安排自己的气息,而第一封信看起来更像陷阱。
他要是选了,贺平秋后面还不知道安排了什么折腾他。
不过要是两封都不选,某人会不会在下面气得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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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晗穿上最近常穿的那件大衣,顶着寒风穿膛打了辆车。本来想开车去,但剧组试镜的地方很远,算上堵车约莫要两个小时。
除去昨晚,喻晗确实太久没开车了,还是别祸害别人了。
哪怕有网络,被贺平秋圈在家里的这些年多少还是让他和社会脱节了。
很少外出,没有社交,不出远门,以至于他都不明白已经过了早高峰路上为什么还这么堵。
出租车司机好像都携带健谈的属性,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太长,有些寂寞。
喻晗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思绪却在神游,难免显得敷衍。
路上的车毛毛虫似的蠕动,慢得不得了。
“您看这情况我多久能到?”
“怎么说也还要一两个小时吧。”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穿这么精神,急着见女朋友啊?”
青年的大衣看起来料子不错,不是便宜货,就是肩宽不太合身,显得胸口空落落的,也许是对象买的。
“不是。”喻晗说,“女朋友死了,给我留了一些东西,我去看看。”
司机顿时不说话了,从后视镜里瞄了他好几眼,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喻晗倒是挺平静,说起女朋友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无意识笑了下。
结婚前两年,喻晗有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打来电话寒暄,聊了很久,对方问他现在是不是还一个人,他说有对象了。
对方调侃道:“你单身这么多年才被人拿下,女朋友人应该很好吧?漂不漂亮?”
喻晗当时就乐了,故意膈应人:“脾气坏得要死,一点都不讨喜,漂亮倒是挺漂亮,可惜徒有虚表。”
身后的贺平秋咬住他的脖子,慢慢撕磨。
朋友毫无所觉:“你别在我面前装逼啊,你既然谈了肯定是认真的,别说违心的话叫人伤心,到时候吵架了我可就成罪人了……”
被当成女生的贺平秋意外地没生气,反而在他挂电话后若有所思地说:“你想找女朋友是不可能了,但如果你更喜欢这样,我可以做爱的时候穿裙子。”
贺平秋不是在开玩笑,听语气是认真的。
当时喻晗震惊得语无伦次,无法想象贺平秋穿条短裙压着他做的场景,连连拒绝了三四遍,只是往后几年贺平秋在床上犯浑的时候,他又想,妈的就该买几条裙子回来给这狗东西穿穿。
但他真要买裙子回来,贺平秋肯定又觉得他还是想找女朋友,喻晗实在懒得跟他在这方面掰扯,所以也就心里yy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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