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结婚……”
“有这部分原因。”
廖多叹了口气,也不好评价什么了。
两碗面很快吃完了,两人约了下次再聚。
“你要是不忙,过几天给我参谋一下我和妙妙的新房怎么改格局吧?我看你家装修得挺好。”
“行。”喻晗应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下雨了,喻晗干脆送廖多回去。路上廖多倒是稍显沉默,喻晗也没说话。
“你俩还住这呢?”
车在一个老破小小区前停下,廖多昂了声: “挺好的,房东人也好,就是爬楼梯累。”
“我记得你们小区开不进车,只能送到这了。”
“可不是,电瓶车太多了,乱停乱放。”
廖多开门下车,雨不算大,可以淋着跑一段。
犹豫了下他回头,问: “刚结婚的时候你不爱他,那现在呢?”
喻晗眼神没有聚焦,车前的雨刷器来回摆动,不远处有一对腻歪的小情侣于一把伞下拉拉扯扯,袖子都打湿了还不自知。
他最近总是喜欢答非所问: “他走之前,我没想过什么爱不爱的。”
廖多说: “但你想过白头偕老。”
在没考虑感情的情况下,喻晗在去年十月订了一对戒指,想给够另一方安全感,想重新开始,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廖多叹了口气,隻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好好的,有什么事就找我跟妙妙,以前说那么多气话是以为你被他坑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
“你赶紧去买手机。”廖多警告道, “也千万别想不开,我哪天打你电话打不通可是要报警的。”
“不至于。”如果想不开早就结束了,何必等这么久。
廖多走远后,喻晗的车还在原地待了会儿没动。
其实喻晗一直没问廖多:你怎么知道我住金蓝御?
房子是他和贺平秋婚后买的,因为没跟朋友们说已婚的事,自然也不会提买了房子。
可今天,廖多非常精准地找到了他所在的小区,楼栋,层数。
喻晗不想去细究后面的答案,但其实也不难猜。
不过廖多倒是提醒他了,得抓紧时间去修手机。他开车跑了五六个商场,问了十几家手机店,终于有个老板说能试试。
“但你这损坏得太严重了,我只能说尽量,就算数据能提出来可能也有照片,文件受损。”
“您尽力就行。”喻晗说, “花多少钱都可以。”
“ok,那我弄好了联系你……我怎么联系你?”
喻晗报了贺平秋的手机号码。
他还在老板这里买了新手机,让老板恢復数据后直接导入进来。
他这些年不怎么和人联系,因为手机唯一的用处就是上网,放在老板这里也没什么。
回到家,他换上拖鞋,脱掉外衣,又去浴室洗了个澡。
一阵水声过后,喻晗套上浴袍站在镜子前,头髮没完全吹干,有几根湿湿地贴在额头上。
他撑着洗手台,又将冒出来的胡茬刮干净,但犹觉不满意,好像缺了点什么。他的视线移到苍白的嘴唇上,他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直到唇色足够红润。
慎重得像在奔赴一场约会。
卧室隻开了盏暖黄色的台灯,窗帘半掩,喻晗特意打开了半扇窗,让外面淅沥的雨声传进来。
贺平秋很喜欢雨声。
也许是见了多年未联系的朋友,喻晗今天心情不错,甚至点了支香熏蜡烛。
在摇曳的烛火中,他拆开了贺平秋的。
【亲爱的喻晗。】
【距离我规划的死期还有三天。】
喻晗紧了紧拳头。
他喃喃道: “我最近脾气不好,别逼我砸你遗照。”
【时间越近,我就越控制不住地去想你会是什么反应,我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其实我还没决定好怎么死,死在什么地方。
如果我是个好人,理应死在外面,不让房价降低,不让你闹出心理阴影。
可我是个恶人。
我理应死在你的床上,在一夜恩爱过后,早晨醒来的你会摸到一手黏腻,发现我的血液早已渗透进你的睡衣。
多么美好的画面。
你即便不爱我,也会一辈子记得我。】
可实际上,贺平秋没死在外面,也没死在床上,他死在了次卧的浴缸里。
有那么一秒,喻晗真的想起身把贺平秋的遗照给砸了。
可他看着冷冰冰的文字,竟然无法模拟出贺平秋写出这封信时的语气,他好像有点忘记贺平秋的声音了。
喻晗没急着看信的后半段,而是翻身去够贺平秋的那部手机。这段时间不在家,这部手机又没电了。
插上电源后手机很快开机,他输入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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