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蹭了蹭,呼出的热气都炙在了他的颈侧。
“!”随苑感觉到视线里突然黑下来。对方太高了,整个人架在他身上,教他浑身难受,他能听见对方清晰的心跳。
随苑呼吸都慢了半拍,仿佛见鬼一般狠狠推开谢禾,咬咬牙用两人才能听见的语气道:“我跟你很熟吗?靠桌子去。”
谢禾被他推得后退了半步,脊背懒懒地抵于课桌前,黑发在眼睑处落下一小片细碎的影。
骨节分明的手指扯了扯衣领,谢禾俯视着随苑,仿佛无事般低笑道:“你上次不是借着上药摸了我的腰。这个拥抱是回给你的见面礼,喜欢吗随医生?”
“还有我给你写的情书,你喜欢吗?”谢禾直勾勾地盯着他,顺势道,“我是那个暗恋你的学生对吧,你还藏了我的尸体,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啊……”
谢禾看了看随苑,而后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指尖搭于自己的心脏位置,神色懒倦,“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心脏想不想要,像是用刀尖划开刺身那般,剖开我跳动的心脏,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颜色?”
“解剖我,能让你兴奋点吗……”
“如果我心甘情愿,被束缚双手,毁在你手上呢?”
恰到好处地顿了顿,嗓子也染了些低哑,
“——你会,喜欢我吗?”
随苑感觉自己身上染了一层对方的体温。他知道对方在试探他,一切都是在套线索。
少年抬起眼睫时,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是一触即死的深渊。
但指尖的心跳却是真实有力,逐渐清晰,像是惊蛰时期落下的初雪,缓缓化开。
随苑:“我没喜欢的人,是那个人自作多情。”
学校的大喇叭里的声音仍在催促。
“谢谢告知。”谢禾说完,走出了教室。
随苑却望着谢禾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谢禾刚才那副样子,晕眩,脸色苍白,突然栽进他怀里,应该是快要毒发了吧,却还是装作没事人,嘴硬,这种情况还要笑着调戏他。
逞强的人,总比暴露脆弱的人更让人……莫名觉得心疼。
还有他后来说的话,也让他有点感触。
但随苑深知这个人。
才是最为心狠手辣、五毒俱全的疯子。
随苑见过谢禾进入游戏前的一段视频,他在烈烈风声毫无犹豫地跳下悬崖,他睚眦必报从不吃任何的亏,他将性命放任在指尖肆意玩弄。
他知道怎么表达怎么示爱,他甚至能理解随苑有些奇怪的癖好,并没有像常人那般表现出任何厌恶,而是很快就能适应并配合。
但他对谁都没感情,套完线索转身就可以弃之如敝履。
不能被谢禾的表象骗了……
算了,关他什么事。
反正那个人很快就要死了。
随苑继续喷洒着消毒药水。
低头时,却发现地上掉了个什么东西。亮灿灿的。
是谢禾耳骨上带着的银钉。
学校大喇叭还在继续播报着:“请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好卫生——”
站在走廊里时不似在班里那般闷,谢禾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身体稍好了点。他抓起一个学生,问道:“广播站在哪里?”
那个学生指了路,谢禾便兀自去了。
谢禾走去广播站外,敲了敲门。
“进来。”
走进去时,谢禾才发现里面坐着两个男人,正交头接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低语着什么。
听见声音,他们纷纷朝着谢禾抬起头来。
他们和那些学生一样,没有五官。在灯光下看起来幽森森的。
其中一人,拍拍身边另一人说道:“嗨。张校,令媛来了。”
谢禾:“……”
一是还是不太能适应,他所对应的原主是个女孩子。
二是,他才发现,原主居然是……校长家的小孩。
那个被称作张校长的人看了眼谢禾,疑惑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谢禾随机应变道:“我身上的红斑好像加重了,我想来看看你。”
张校长亲切地道:“没事吧闺女?让我看看。”
谢禾:“好啊。”他的手指却悄悄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啤酒瓶瓶盖——是他昨天中午,在宿舍里折叠好的。
旁边一人笑呵呵道:“张校,你们父女俩感情真好。你们先聊吧,我就不叨扰了。”
张校长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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