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和我一起在校外租房子住,这件事我直接转达就好了。”
电话那边的尤斌微微一怔,“嗯,那也好。”
挂断电话后,谢嘉懿将手机扔到一边,“烦死了,没想到这次对接的人居然是他。”
他们带着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自然记得尤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尤斌自称是个合格的媒体人,一切报道都以事实为基准,但在谢嘉懿看来,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纯垃圾。
去年,有一个名叫张馨月的大二女生在校内遭到同年级一男同学的猥亵,后来她将这件事上报给导员,但导员不想事件闹大,和院领导商量后,以保研为条件想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可张馨月并不认可这个解决办法。
虽然这时的校内并没有太多摄像头,未必能拍下罪证,但张馨月还是报了警,希望警方出面解决此事,同时她找到了新闻社,勇敢的说明了情况后希望新闻社能对此出一期报道,就算惩治不了那个垃圾,但也能给校内其他的女同学提个醒,让她们远离人渣。
尤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件事的话题度,在亲自对张馨月做了专访后,如她所愿,在下一期校报上进行了报道。
只不过为了凸显报道的真实性,尤斌在版面上放了张馨月的照片,虽然给眼睛打了码,但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是谁。
于是,在这期校报发行后,虽然校领导第一时间叫停并回收,但还是有不少同学看到了上面的报道,一时间,张馨月彻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校园论坛中,有人觉得既然没有确实的证据就不能单方面将那个男同学“判刑”,也有人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哪怕没有拍到证据,也该为受害人讨个公道。
因为校园论坛是匿名的,在网络的掩盖下,一场混战就此展开,那段时间段瑾瑜带着网络部全体人员24小时轮值对论坛进行监控,封了一大批账号,总算制止了这件事在网络上的发酵。
可现实中的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这场闹剧中,唯一一个实名的人就是张馨月。
谢嘉懿并不认识这个女同学,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只知道一个月后,她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所有人都是闹剧的参与者,可最后却没人可以对此事负责。
至于尤斌,虽然遭到了来自老师和部分同学的批评,但他却并不在意。
报道需要真实,他也按照规定没有放出张馨月的完整照片,她被认出来并被推上风口浪尖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现如今大半年过去,校园再次回归平静,只要不提起张馨月也甚少有人将他和尤斌联系在一起。
但这依旧不妨碍谢嘉懿觉得他是个垃圾。
翌日,在结束了下午第一堂课后,谢嘉懿和段瑾瑜在教学楼走廊相遇,然后一起去正门处找尤斌。
尤斌比他们早到一点,戴着一副眼镜,身着长风衣,看起来精明又干练。
“是尤斌同学吧,抱歉,我们来晚了。”谢嘉懿不尴不尬的和他打了招呼,“刚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102教室空着,不如我们去那边聊。”
对此,尤斌并没有什么异议,“好。”
进到102教室后,三人就近落座。
因为一楼供暖较差,窗户又有点漏风,在这种初春时节还是很冷的,尤斌坐下后双手拢了拢衣襟,拿出包里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看向二人微微笑道:“初次见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多多关照。”
说场面话谢嘉懿是从来不怕的,几乎随口就来,“哪里哪里,宣传部和网络部虽然也做过不少活动,但关于新闻报道的还是第一次,倒是我们该跟尤斌同学多多学习。”
嘴角笑意渐深,尤斌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谢部长太客气了,我们彼此学习,共同进步。”
一番不情不愿的寒暄过后,三人终于提到了本次的主题。
尤斌:“关于这种话题的报道,新闻社也曾经做过,模式上大同小异,也没什么需要做创意的地方,现在需要敲定的是这次的采访对象,之后根据采访内容写成新闻稿,再配上几张照片就可以。”
谢嘉懿:“之前都采访过谁?”
尤斌:“校内的工作人员,比如食堂阿姨、宿管以及保安。”
段瑾瑜和谢嘉懿对视一眼,提出了一个正好符合他们利益的要求,“总聚焦在校内也没什么意思,这次不如换个思路,去采访一下校外人士。”
尤斌:“比如?”
段瑾瑜:“学校旁边的公交公司。”
尤斌倒是没想过要去公交公司做采访, 思考片刻,问道:“理由?”
段瑾瑜:“离学校近,而且现在距离五一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校报不可能只出一期。公交司机或是维修工人,他们在工作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乘客和其他问题,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切入,有利于持续性报道, 也能够更好的展现劳动者的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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