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京的家后,陈知意先躺在床上,幸福的回想了一遍,现在自己名下的财产。
然后再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来,蹙着眉头开始构思时隔三年之后,首次的投稿。
不过在投稿之前,她先回忆了一遍原本的剧情。
在原先的发展里,简容为了能和萧肃夫唱妇随,并肩文坛,一路上从未停止过努力,不仅积极投稿,还格外认真的磨砺自己的文字。
她本来在文学上就有点天赋,在加上家世的加成──简家本就在文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萧肃四处带她拜访文友的提携,最后是取得了很高的成就,还被后世称为“民国第一才女”的。
想到这里,陈知意叹了一口气,先默默的在本子上,记下对方“第一才女”之路的几个关键的剧情点。
然后再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差距:
拼爹?女主她爹可比陈知意亲爹强百套。
拼个人能力?女主班科出身,且已经在《丝语》等读物上崭露头角,而陈知意本人除了后世的脑洞之外,还在这辈子扎实的接受了旧式私塾女学的教育,但她结婚后脑子瓦特了啊,至今已经三年未写作了。
至于拼老公?陈知意估摸着,她老公说不定都得直接倒戈向简容。
想想真是前路很艰难,陈知意默默的在心里念了几句“勇敢牛牛,不怕困难”“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之后,才沉下心思来开始构思。
她的长处在来自后世,经历过无数碎片信息的轰炸之后,所思所想,常能出其不意的带给人新意。
而写文章,最可贵的就是个新字。
甚至有时候,一种流派的开山鼻祖并不能算是,能把这种风格发挥到极致的代表,但却偏偏因为一个“新”字,所取得的成就是其余跟风者所难以比拟的。
想了半天,陈知意打算先写个小短篇试试水。
现在是西方工业资本主义思想,吹醒了华夏这片土地的时代,各种思想主张层出不穷,她只是想要小小的试水,最好是能够紧跟主流,以讽刺或者寓意为主。
但也不能完全跟风主流,要有亿点点新意。
陈知意很快有了自己的主意,“张三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祖祖辈辈都勤勤恳恳的劳作在这片土地上,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做做白日梦,幻想自己是天天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地主,那他绝不会像现在那个地主老爷一样苛待佃农而一次意外,他的白日梦成真了,一觉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和地主互换了身体”
故事从张三在地主身体里苏醒后,发出一声尖叫开始,慢慢的讲到张三身份骤变后,整个人是如何的欣喜若狂,其中为了适应新的身份,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他在苏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原本自己的身体,发现真的是地主在那个身体里之后,想起自己曾经受到的欺压,立马狠狠的报复了回去。
接着他想起自己当农民时候的愿望,若他当上地主,必定要厚待名下的佃农。
张三本想立马将这个想法实施下去,但吩咐人的一瞬间,他却忽然记得曾经的地主,现在也是他的佃农了,他一吩咐优待,岂不是白白的便宜了对方?
因此每当他一生起厚待佃农这个念头的时候,就会纠结于便宜了原来的地主。
一年过去了,张三适应了地主的身份后,慢慢的竟然也觉得剥削佃农理所应当了起来──毕竟这是他的土地。
直到一天夜晚过去,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地主在床上醒来,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地主家里的仆人早就习惯了隔一段时间,地主就会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尖叫、闹笑话、然后慢慢适应。
故事的末尾,是一段问答:
路过的人问佃农,“那这片土地的租金减免过吗?”
佃农神情里满是惊讶,“当然没有了,你怎么会这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地主怎么可能会主动减租?”
一口气写完后,陈知意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这篇短篇讽刺小说总共只有六千多个字,陈知意通篇读了一遍,发现文字还算通顺后,就把初稿丢在了书桌上。
明天再修改,现在先出去吃饭。
她和萧肃住的是一座四合院样式的平房,她推门出去的之后,看到雇佣来的张嫂正在厨房做饭。
饭还没好,陈知意溜达回屋里,打算先找点水果充饥。
张嫂早看见了陈知意的身影,忙叫住她,“太太,客厅里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几遍了,好像找你有急事,叫你回个电话。”
她还以为这屋里没人,哪想到陈知意竟是大半天都待在卧室里。
陈知意点点头,“知道了,麻烦张嫂。”
她语气有些心不在焉的──过
度用脑后遗症,动作也是懒洋洋的。
陈知意身子一侧靠在沙发上,回拨电话后,一只手拿着个苹果,腾出一只手支着电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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