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邪卫道,除了身正心明,还需武艺术法。往生门中有妖兽出没,还请各位小心。”
此话一出,人群中发出一声嗡响,是参试者正在和同伴议论对策。上清宗是名门,入门大选从来不是过家家,既然参试,就一定会面对严苛的试题,大多数人参选前早有心理准备,只是需要小心行事,力求通过选试。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从未听过有这种事,惊得声音都变了调:“妖兽?!”
崔悢的脸色也白了一白,原本就状态不佳,现在一看更是惨无人色。
岑玉危转头看了出声的那人一眼,道:“都是些寻常妖兽,参试者已入仙途,想来不足为惧。”
那人被他看似温和,实则暗含肃然之意的眼神一盯,悻悻地低头不再作声了。岑玉危环视众人片刻,递了一个鼓励的神色给宿淮双,掐指抬手结印,念诵咒文之后,视野中华光骤起。
“诸位的身体已先行一步,灵魂离体,漂泊无依。”岑玉危的声音似乎隔着厚厚的幕布,模糊不清、飘忽不定,“请在往生门中找到自己被洗淬完成的躯体,时限为五个时辰,成功者视为通过选试,可拜入上清宗。”
仙山渡来24
往生门, 朱桃林。
宿淮双阖目躺在树下的兰草里,神情沉静,似陷在梦中。这片桃林极大, 一眼望不到边,枝头花苞团簇, 香意沁人, 一片绵绵之色蔓延上天边,恍若连天的粉霞。和风吹动枝桠时能瞥见细碎的日光, 透过簌簌的花枝洒落至少年的面容,略略一看, 美得不似凡间人。
他似乎已经在这儿躺了一段时日了, 肩头发间落满了桃花, 时不时有鸟雀好奇地跳上肩头轻啄他的脸, 在轻微的疼痛下他仍双目紧闭,分毫都不动弹。
宿淮双的身体躺在树下,而灵魂,此刻正在桃林的另一边。
他提着剑, 神情古怪地在这片树林中行走。以灵魂的视角来看,这里并非什么桃林,而是一片不怎么好看、甚至有些阴冷的树林,而他之所以神情古怪, 是因为尚未习惯以灵魂行动的感觉。
实在奇怪。
明明和用身体的时候一样, 能走能跑能跳,也有触感,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但好在乾坤袋能用, 启程前他从袋中翻出一柄品相颇佳的长剑,作为安全的牢固保障。
从进入这片树林至今, 他已经斩掉了好几只妖兽,却仍然没有找到路。树林的构造实在古怪,像是一片迷宫,也可以说这些树木的排布构成了一道阵法,能将人困死在里面。
宿淮双还没开始修习阵法一学,隐隐猜到了自己被困在阵中,却找不到破解之法。他有尝试过用灵力劈开几个关键之处,树木方才倒下片刻又很快复原了,少年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明白过来,恐怕这阵法就是“往生门”本身,不能破除,只能顺其道而行之。
如此又在林中打转许久,他慢慢寻找到了规律,循着路向前走。途中曾碰见过其余参试者,看互相的眼神跟看鬼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现在都是一团魂火,心思越纯粹者,魂火的颜色就越澄净。
宿淮双自认心思算不上简单,认为自己变成了一团“黑心火”。参试者之间互相避着走,他也没有上前打招呼探问信息的打算,继续向前走。
往生门西。
崔悢揣着一身的灵器,在树林中战战兢兢地前行。他并不十分有胆量,这片树林对于他来说就显得更加可怖。他所到之处,脚下草叶枯萎、树木漆黑,林中森冷透不进光,甚至无风时也能隐隐听见枝叶摩擦的恐怖声响,仿佛林木成了精,正在暗中窥伺,随时准备出手。
他躬着背小心谨慎地向前慢慢走,一步三回望,生怕自己身后跟着什么东西。只是他刚刚一转头,耳后就响起一声毒蛇压在舌底的阴冷嘶鸣,当即头皮发麻,电光火石之间向旁边一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妖兽的攻击。
崔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背撞了树才停下来。他浑身都疼,又惊又怕,结果一抬头便看见几步之外一对凶戾的蛇眼,吓得魂飞魄散,夺路而逃。
这东西噬魂!!要是被它啃了,后果不堪设想!!该死的宗门,不就选个弟子,何苦做出这些考试来!想他堂堂崔氏嫡子,如今竟然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逃命!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怒骂上清宗,一边胡乱将怀中灵器掏出来往身后扔,也不管是用来干什么的、有没有用灵诀催开,只乱扔一通,仿佛这样就能将身后的东西逼退,谁知余光一瞥那妖兽斜身一刺,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了好几寸。
崔悢心跳加速,耳边混沌一片,全是胸口的震响。他越跑越绝望,越绝望就惊怒。
该死的上清宗,他要是死在这里,崔氏一定要他们好看!!——不,不能死,我得或者出去,让阿爹阿娘和哥哥们把苍梧山掀了!!
他猛地刹住车,拔出腰间的长剑,闭着眼睛向身后乱刺一下。
没想到刺完这一剑,他真的听到了妖兽撕心裂肺的嘶鸣。有重物坠地之声响起。崔悢握着剑的手抖个不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