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皇子顿了顿,重新拾起耐心,以仓灵能接受的方式对他说:“你是绛仙草,但也是我的皇弟,你看,你和他的脸一模一样,你确实就是他。”
仓灵歪了歪脑袋,晕乎乎的。
直到三皇子叹息一声,近乎于哀求地半蹲在他面前,握着他手说:“我的母妃是曾经的废后,父皇从来不喜爱我,他只宠你,你失踪后,他快急疯了,命我去找你,只说若找不着你,便算作我的失职,母妃就会被送进冷宫,我也会被他废掉皇子身份……”
仓灵微微瞪大眼。
他不通人情世故,偏偏瞧着这张莫名熟悉的脸,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青年泛红的眼眶,哀求的神色,心底也是一阵莫名悲戚,酸酸涩涩的。
迟疑很久后,他终于点头。
“……那好吧。”他想了想,念道:“我是王朝的小皇子,我是你的皇弟……”
他将三皇子说的话,一字一句记下来。
又转眸问三皇子:“那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吗?”
三皇子道:“若我不被褫夺封号,就一直可以在宫中,就可以天天见到你。”
仓灵点了点头,信了。
他是个假货。
但只有三皇子知道他是假货。
时光流逝,他看着三皇子的脸,愈发喜欢,总缠着三皇子陪他,同吃同睡,若是兄弟之间倒也没什么,偏偏他发现自己的纠缠并不是兄弟间该有的亲密,况且,他们又不是真兄弟。
而三皇子,似乎对他也有些……
要不然,不会温柔抱着他,不会在他索吻时,从不拒绝,甚至情到深处,还会热烈回应,反客为主。
仓灵喜欢这样。
但靠着那倒霉的小皇子渗进他体内的血,根本不够维系他的人类模样。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灵力不够用。
有时候,眸色泛紫,有时候指尖会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有时候干脆整个人原地消失,化作一株栽在花盆里的兰草。
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他打听到别的妖灵都是怎么维持人形的。
都说,需要时常汲取人类的血液,或者干脆吃掉一个人。
仓灵觉得后者有点恶心,他不愿意。
便打起了前者的主意。
他本想找三皇子要点血,毕竟只有三皇子知道他的底细,不会惹来别人的怀疑。
可话到嘴边,却又转弯。
他感受到三皇子抱着他的臂弯很强健,看见三皇子手腕皮肤很平滑,难以想象若是剌开一道口子,该有多难看。
便没提。
直到,他在牢狱中看到一个男人。
那张脸瞬间吸引仓灵的注意。
地位低下的天牢狱卒是无缘面见三皇子的,因而,阴暗的地牢中,没人看得出这张脸有什么特别的。
顶多就……特别俊俏?
狱卒说:“这人身份存疑,是地方举报上来的妖灵,他会妖术,却又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成精,州府无法轻易判断,便送来王朝,让大祭司瞧瞧,但大祭司那么忙,哪儿有空管这小事啊,这人便一直关在牢中。”
仓灵却一眼看出,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妖灵,而是一个仙士!
还是浑身灵气馥郁,香喷喷,惹人馋的仙士!
那股遏制不住的食欲,被仓灵狠狠压着,他激动地浑身颤抖,鼻尖一翕一翕的。
当天夜里,那个狱囚便被带进小皇子宫殿内。
自那以后,仓灵再也没控制不住地显露出原形,为防双瞳泛出异样,他时时刻刻将男人带在身边吸血。
仓灵为他捏造了一个新身份。
就说是本该流放的罪臣之子,自己瞧他顺眼,就带回宫中,阉割去势,做了个随侍太监。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顶着一张和三皇子一模一样的脸,却从头到尾无人质疑,无人斥他冲撞贵人,犯了忌讳。
奚玄卿了然。
心中隐隐伤感。
大约,那些宫中内侍只能看得见他的这张脸,并无对比……
这是仓灵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北辰玉玦,竟直接将仓灵的记忆展现在奚玄卿脑海中。
这便是迷途引路,北辰使导……
少年尝够了血,双眸微眯,无比餍足,泛着妖冶绛紫的瞳眸缓缓转变成黑色,便同常人无异。
他咂咂嘴,喟叹一声:“满身灵气的仙士,果然好用。”
奚玄卿不觉得他磨牙吮血的模样吓人,倒习惯性地抬起手指,想擦掉他唇角的血渍,只是还未碰到,便被少年舔唇的舌尖扫到指腹,心底竟漾起一层涟漪。
两人都愣了下。
少年面色忽变,眉心一拧,瞪他:“你是个什么东西,别碰我!”
又看了眼床榻,想起今日自己竟将其当作皇兄,偎进血奴的怀里睡了一觉,心底一阵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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