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事罢了。长辈们都知道这是小孩子家吵吵闹闹,不会放在心上。你两个哥哥就从来不跟小姑娘家计较,连徽之都不在意。我只是怕你一向护着弟妹们,到时候听到英芝说话不客气,一时恼了,便冲人发火……你如今脾气见涨,在自家人面前倒罢了,可你二堂妹从小体弱,又极受宠,万一气出什么毛病来,你要如何收场呢?你们姐妹将来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能和睦些,还是和睦些的好。”
谢慕林撇了撇嘴角:“知道了。”
大堂姐谢英莲已经十五岁,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嫁,二堂妹谢英芝便是她未来几年在湖阴生活期间,最常接触到的堂姐妹。考虑到宗房与二房、三房的情谊,她当然不方便跟谢英芝起冲突。可是身娇体弱的熊孩子什么的,真的很麻烦呀……
船渐渐慢了下来,向岸边靠去。善姐来报,谢家角到了。
谢家角
谢家角原本是一片荒地,紧挨在湖阴县城东边,与县城有一水之隔,有桥相连。南边是一大片种满竹子的山林地,整体看上去,有点象是山林地底部伸向河道的一块三角形半岛。
坐船去谢家角,船不必进城,在城外码头转水道,拐弯向南,不用走多远就到了。竹山书院却在斜对面,与谢家角和县城都隔着条河,以桥相通。除此之外,附近渡船也多,谢家族里还有族人专门开的小船行做这种渡河生意,倒也没什么交通上的困难。
谢慕林在谢家角的码头拾阶上岸,只觉得码头沿线的堤坝又高又宽,完全是大块的石方筑成的,十分稳固,看得出来也很新。堤上宽敞得可以跑马,从堤坝上往下看去,还得走上十几二十级台阶,才能到达街道。这样的堤坝,防洪效果应该很好吧?谢氏一族也是吸引了教训,才会特地如此建筑自家的新族地。
谢慕林在码头上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就发现前方一大片的建筑都是整整齐齐的,颇新,清一色的粉墙黛瓦,道路宽广笔直,路旁植树栽花,道上走的人个个都穿戴整齐,哪怕是奴仆模样的男女,彼此间也客气有礼,顿时就对这片族地有了好感。
文氏拉了女儿的手,含笑向她介绍:“这里就是谢家角了,各房各户的宅子都是新建的。八年前遭的灾,搬迁是七年前的事儿了,新宅子没建好之前,族人们有在亲友家借宿的,也有在县城里赁屋居住的,还有在新宅子的地面上随便先搭了间草屋将就的。熬了年,方才把宅子全都建好了。因着是宗房做主划的地儿,合族合力请来的工匠,所以造出来的房子很是整齐。人走在路上看过去,也觉得精神。这一片如今没有外姓人家,全都是姓谢的,因此族里的女孩儿避讳也少些,偶尔出门走走,也是不妨事的。”
谢慕林听得有几分惊喜:“是吗?那族地里除了各家的住处,都有些什么地方呀?”她是不是可以偶尔独自出门逛个街?
然而文氏的回答让她失望了。
逛什么街?谢家角是谢家族人聚居的地方,又离县城和码头商业街那么近,过桥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再开什么店?
靠近河岸这一片,分别是祠堂、族学、祠堂附属的戏园子以及各房各户的私家宅子。
再往后走,便是给族中出家清修又或是犯了错的女眷住的庵堂、给族中贫困女眷谋生用的织绣作坊、宗族名下用于接济贫困族人的菜园和果园。
再往后更偏僻的地方,紧挨着山林地的,便是族人开设的砖瓦窑和竹炭窑了。那边还有一处小码头,不必把货物运送到北边的正式码头上,就能直接利用水路出货。
整个谢家角,除了码头下方供人等候船只的草亭旁边,有个小茶摊,可提供热腾腾的清茶与做法极简单的一两样糕点外,再没有其他的消费场所了。谢慕林若想逛街,又能上哪里逛去呢?
然而文氏对这样的环境却十分满意:“既清静又安全,家里的孩子放出来四处跑跑闹闹,大人也是放心的。只需要叫个人跟着,不让他们离水太近即可,旁的还有族人帮忙照看呢,桥头有人盯梢,也不怕有生人进来把孩子拐了去。我在这里住着,倒觉得比谢家湾那边更加安心。”
谢慕林想想南边的山林,笑了笑:“是啊,光是这码头就比谢家湾的小码头安全百倍了。娘,我们要不还是拨点银子出来,把那边的小码头修一修吧?我每次上船下船,总担心那码头随时会塌。”
文氏想了想,正色道:“这话也有道理。只是码头乃族中公有,不是我们自家说了算的,回头我去寻你大伯娘商量商量。”
说话间,迎面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圆脸,身材矮胖,冲文氏笑得热络:“回来啦?这就是你闺女吧?生得真俊!”
文氏客气地向对方行礼问好,又示意谢慕林上前见礼:“这是你七房的琉大婶娘。”
那是谁?
脑子里装了一堆谢氏族人的名号,却还没来得及对上号的谢慕林迅速摆出笑脸,上前见礼,心里还在发懵。
琉大婶娘看起来十分和善,拉着谢慕林的手夸了又夸,还说:“得了闲来找你芳姐姐玩耍。我们家肃哥儿、宁哥儿跟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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