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得知,特地给谢老太太订做的连帽雨衣已经做好了,正在赶制其他人的份,明日就能送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外头又来了个坏消息。
又有流民劫道了,劫的依然是送粮进京的官船。
这回的案发地点不再是嘉兴附近了,而是更靠近杭州的地方,甚至离杭州将军辖下的亲兵营只有十几里的距离。然而那些跟着新将军才上任不久,地盘都还没巡视清楚的官兵们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到被劫的官船上逃脱的船工与兵丁逃出来报了案,当地官府又派人给他们送了信,他们才知晓。
新上任的那位林家贵婿,成了第二个要背锅的杭州将军。朝廷方面又一次迅速得到消息,有官员迅速上本参他,一如他前任那般待遇。前任杭州将军刚刚进了牢房,眼看着后任便也要来与他做伴了。
谢慕林匆匆听完报信,却顾不上去深究其中秘密。前湾村的人刚刚给她送了个消息过来,道是他们昨晚远远瞧见,河的另一边似乎有火光在晃动,呈一长排,在向他们这边方向靠近。
猜测
前湾村人所说的“河的另一边”,并不是谢家湾人所说的“河的另一边”。
前湾村与谢家湾虽然只隔了一座不算高的山,但门前的河道却是不同的情况。前湾村那边有河道通往太湖,村中渔民就是驾船通过那条河,前往太湖打渔的。而谢家湾这边,却是在运河岔口处开辟出一条水道,连通了运河与前湾村前的河。
在谢家湾,谢家三房老宅门前这条河,对面还是谢家的地盘。但在前湾村,河的另一边,却是一片比较荒芜的土地,面积不小,呈长条状,有几处矮小的丘陵,还有一片滩涂。曾经有人觉得那边的土质不错,开恳过农田。只是前些年闹水患时,太湖泛滥,湖水淹没了周边的土地,也蔓延到了那块地,令开恳者损失惨重,只得无奈搬离了此处,又没有人接手,那块地就被再度荒废了。
还有一种传闻,说那块地一百多年前曾经属于过一个世宦大族,原本十分兴旺发达的,还出了不止一个高官。可这家子不知犯了什么大罪,被满门抄斩了,全族都没一个人留下,就算有人逃出生天,估计也远走高飞了,家产、族产自然就充了公。其他家产还罢,独独那块地却是原本那家族祖祠所在,家族坟地也在那儿,所以官府也懒得理会,任由它抛荒。后来有人想要开恳,也无人理会他。盖因一直有传言说,那片土地上还有那个家族的祖先魂灵在飘荡,为子孙后代鸣冤,因此任何人想要占据那里,都不会有好下场。开恳者的结局,正好印证了传言,越发没有人再跑那里去了。
如今官府就继续拿它当荒地,反正太湖时时泛滥,有那片地做个缓冲,也没那么容易威胁到更南边些的村落城镇。至于前湾村的居民,则相信那块土地上真的有鬼魂游荡,除了每年清明时,都会有村中代表战战兢兢地划船到对岸上,烧香祭拜,请那里的魂灵不要惊扰他们村子以外,平时几乎连河中线都不敢越过去。
谢慕林对这样的传闻不置可否,不过她有些怀疑,如果那地方真的有某个大家族的祖坟所在,说不定还会闹出些鬼火的故事来,越发证实了传闻“不虚”。事实上呢?不过是坟地里的磷火作怪罢了。
谢慕林本人当然知道那里没什么鬼魂在飘荡,但既然是被湮灭了的大族故地,她也没兴趣去看一眼。
谢家湾与前湾村的河道,都带着明显的人工痕迹。官府没理由在这种小地方挖河道,而这么大的工程,也不可能是这两个小村落的人干得出来的事。要知道在三房老太爷谢泽湖发迹之前,谢氏一族还是草根,谢泽山、谢泽川与谢泽湖兄弟三人都有读书的天赋,家族却无力供给三人学资,只好让天赋稍逊的三弟谢泽湖弃学从商的。这么穷的谢家,怎么可能挖得出那条河道来?肯定另有大家族主导了这项工程。
若说前湾村对面那块荒地的旧主人曾经为了自家出行方便,挖通了这两条河道,遗惠乡邻,那么在这个家族消散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谢慕林也不打算打扰他家先人的安宁。她先前找前湾村的老人问过了,得知那块地上还有破旧的祠堂、房屋等建筑,便打算明年清明时,派代表与前湾村的人一起去烧烧纸钱,祭拜一下。
据说谢家早年也有这个规矩,一年三祭,新年、清明、七月半,由宗房出面。只是如今谢家族人都搬走了,宗房就改了规矩,只每年七月半时来一趟。这事儿宗房做得很低调,只是感激那家人给乡邻留下了遗泽,但那家子毕竟是因罪坏了事的,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谢慕林清明派人去,正好与宗房错开。能祭一年是一年,兴许什么时候她就不再继续了,并不执着。
如今谢慕林听说那样的一块荒地上,居然出现了一排火光,并且还朝前湾村的方向靠近,顿时就起了疑心。
这不会是小规模的过路人,来的人绝对不少,而且看起来并不害怕当地闹鬼的传闻。来的会是谁呢?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前湾村的人深信那块地闹鬼,如今夜里出现火光,胆小些的人就说是有鬼显灵了,有见识些的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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