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也要做好随时撤走的准备。永远都别把平安无事的希望放在曹家人的疏忽大意上。与其不痛不痒地叫曹家人吃个小亏,却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给坑进去,我宁可叫曹家人多嚣张两年,却保得你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毛掌柜的眼圈红了。他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道:“既然二姑娘是这个意思,我就回去跟他们再商量一下。二姑娘若还有别的吩咐,只管打发人到罗廊巷来唤我。”
谢慕林点头,又问起其他人近况如何。
毛掌柜简单做了说明,提到回京过年的金掌柜已经打点好行囊,只等二月二一过,就要离开京城,到周边地区采买新一批货物,然后赶在二月底之前装船北上,重返北平做生意了。宛琴的兄弟叶金荣在跟家人接触过,始终无法说服他们脱离平南伯府后,也放弃了原本迁移家人的计划,打算告假去湖阴看望一下姐姐宛琴,便随金掌柜北返。
另外还有桂园的事务。毛掌柜做好章程后,见园中众人已经熟悉了业务,蔡老田夫妻负责总揽,也干得不错,就很少再过问具体的经营情况了。过年天冷,桂园只短租过一户人家,办家庭游园会什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的。不过开春后,马上就有了新生意,有好几家官宦人家,兴许是家里地方不足的关系,特地包了桂园预备开春宴待客,从二月十二到三月底,至今为止,已经有了七、八个订单。如今桂园在京中已经打开了名声,想必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客人光顾。
毛掌柜打算赶在二月十二之前,雇一批园丁、杂工,将园中的花木作一翻修剪、补育,并打扫各处建筑房屋,更换餐具茶具与部分家具、摆设等等,需要支出一笔银子。谢慕林看了看账目,随机抽出几条记载心算了一番,发现都能对得上,就不再多问了,银钱支出也爽快批准。做服务业的,绝对不能小气,否则如何能吸引到出手大方的客人前来?
毛掌柜随后又给了她一个惊喜:“先前冬季出租园子得的银钱,还有刚接的几位客人付的订金,扣去成本外,还有三四百两的盈余。老太太回了湖阴后,家里支出定然增加了不少,如今又再添了两位姑娘、一位姨娘,先前送回去的银子定然不够了。二姑娘索性把这笔钱带回给太太,也好帮补些。我们这边等到二月十二那次宴席顺利开完,便有银钱入账,倒也不怕有亏空。”
谢慕林问明桂园账上还有充足的流动资金,方才答应下来。
报告完所有的事,谢慕林见天色不早,便要留毛掌柜用饭。但毛掌柜心里还惦记着老伙计们,急着要走,还是匆匆告辞离开了。
谢慕林估摸着兄姐都要回来了,便吩咐厨房开火做饭,却忽然见香桃赶来报告:“姑娘,大宅那边来人送信,说是卞家人上门了!”
猜测
谢慕林忙传来人进屋问话,却发现来的是小桃。
小桃原本在金萱堂里做粗使小丫头,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只是如今生了谢映容的气,不愿意进这个院子罢了。不过这几日蒋婆子忙着收拾东西,手下缺人,好说歹说的,还是把用惯多时的小桃给哄回去打下手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卞家来人求见谢映容,大金姨娘有意拦人时,一时没注意,被谢映容跑出了院子,都叫小桃看了个正着。她还追上去围观了谢映容与卞家来人对话时的情形。
卞家来的正是谢映容期盼已久的卞大姑娘,不过卞太太也跟着女儿一起过来了。知道主人家只剩一个谢映容在,卞太太还怪不自在的,知道自家这般没有事先打招呼,递名帖就直接上门,十分不礼貌,会扑空也怪不得谢家人。她倒是有心要走,但想到谢映容过不了几日就要离京,今日让女儿见了朋友,等到谢家出发那日,就不必特地跑到码头上送行了,这才按捺住了,只拉着女儿,与追出来的大金姨娘随意聊几句,问些出发的日子,谢映容的病情什么的。
她拒绝了谢映容想要与卞大姑娘独处交谈的请求,说是不合礼数。
谢家大宅里只剩下谢映容一位正经主子在,她拉着卞大姑娘走了,叫卞太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确实不大合适。就算让大金姨娘陪客,在卞家这种自认为讲规矩重礼仪的家庭看来,叫正室太太跟别家的贱妾平起平坐地交谈,也很失礼。卞太太倒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只委婉地劝说,还打趣了谢映容一句:“你们小姐妹俩之间,还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卞大姑娘虽然也很想跟着谢映容去房间里说话,但来谢家之前,母亲特地嘱咐过她,不要离好友太近了,免得过了病气,那就要喝苦药了。卞大姑娘素来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她牢记着这一点,见母亲不答应,便拉着谢映容往客厅角落里坐了,还天真地说:“我们小声些说私房话,娘你不许偷听!”
那角落离卞太太还不到两丈远,卞太太对自己女儿说话的声量心里有数,只作不知,欣赏起了多宝格上的摆设——其实因为主人家不在,精致贵重的摆设全都收起来了,剩下几件便宜货,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大金姨娘心知肚明,也不跟客人攀谈,吩咐下人送茶水点心来,便走近了女儿的方向,想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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