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舍。她知道这件事瞒下去也无用,因为一会儿她就要提出带女儿走,若不提前把话说清楚,等女儿见到方闻山时再闹起来,就难以收拾了。
她只能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回答:“你外祖母早就有过嘱咐,因此我离京之后,先去了你方叔叔任职的地方附近落脚。本来还想,等过了你三舅的孝期,我再与他完婚的,没想到你外祖母又……不过你外祖母她老人家从前都想到了,因此我便跟你方叔叔商量了,赶在热孝里完婚,就象是娶荒亲似的,等三年孝满,再……再圆房完礼……”
她刚说完就急急解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虽打出了曹家女的旗号,却又得不到娘家庇护,一年半载的还好说,时间长了,定会有人起疑心。你方叔叔与我一日未成婚,便一日不方便护着我,对我的名声也不好……一年的孝还勉强能撑过去,若再守上三年……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而我与他若先办了婚礼,至少名义上他是我的夫婿,遇事也能替我出面。我在陌生地方,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她说了那么多,还一再强调这是奉了亡母遗命行事,并非私奔嫁人,但谢映慧看着她,还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就知道……娶荒亲又如何?根本无法掩饰你是顶着热孝嫁人的事实。诸多借口都只是掩饰罢了,担心自己独自在外会不方便,那为什么非要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为什么不回来?外祖母都去世了,只要你不故意跟大舅、大舅母做对,他们还有必要搭理你么?!你滞留在外,还不是为了跟方闻山在一起?!大舅大舅母说话是难听了些,却不曾冤枉了你。我和哥哥身为你的儿女,也只能肩负起你的坏名声带来的一切苦难了……就算被人嘲讽轻视,也是理所当然!”
谢映慧看着母亲,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淡漠:“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居然还对你抱有一丝奢望,盼着你并非大舅他们所说的那样……我真傻,真的!”
难堪
曹淑卿不禁觉得一阵羞恼难堪。她觉得女儿似乎不象以前那么乖巧贴心了,说的话句句都戳人心肝。
尽管她早就知道女儿一向反对她与方闻山在一起,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与方闻山也成了婚,女儿若是孝顺的,就该接受这个事实,怎么还是如此抗拒的模样?
于是她便沉了脸:“你如今还是不能接受你方叔叔?可你明知道母亲这辈子最钟情的就是他!我爱了他二十年,却只能忍受悲痛与他分离。如今好不容易能终成眷属了,亲生女儿却连一句祝福的话都不愿意说出口么?!你心里倒是惦记着谢璞这个父亲,可你从小到大,能见过谢璞几回?!他对二房那对儿女的关心,远超你和显之这两个真正的嫡长子嫡长女!即使如此,你也依旧依恋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却不愿意接受母亲真正深爱的男人么?!哪怕母亲会因此伤心难过,你也一点儿都不在乎?!慧姐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映慧听了她的话,起初倒是急切地想要反驳些什么,但听到后来,却反倒冷静下来了:“这不是很正常么?父亲长年在外任上,无法回京,你不愿意带着哥哥和我随他到任上去吃苦,也不肯让曹家帮父亲调回京中任职。父亲会与家人分离这么多年,又有什么可值得指责的?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他,宁可留在京中,享受着谢家的财富过奢侈的生活,一边把谢家的钱财往平南伯府送,一边对哥哥与我说父亲的坏话。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今倒来怪父亲不负责任了?
“父亲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更偏向文氏母子,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才是他原本想要娶的女人,想要生的孩子。是你为了谢家的钱,强行插一脚进来,破坏了人家的婚事,心里又还惦记着别的男人,不愿意跟父亲好好过日子。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又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呢?”
谢映慧看着母亲,只觉得心中波澜不兴:“哥哥与我都不是小孩子了,离开平南伯府后,我们也接触到了许多人,了解到许多事,清楚了这些年曹谢两家之间的是非纠葛,有了自己的判断。母亲,你想要再象从前那样,用谎话来哄骗哥哥与我,是不可能成功的。你还是不必白费力气了。”
曹淑卿的表情非常难看:“这是你做女儿的该对亲生母亲说的话么?!你认为我做错了?!”
“难道你没有么?”谢映慧半点不为母亲的变脸而动摇,“你若仅仅只是想要与旧情人双宿双栖,直接跟父亲说就行了。他还巴不得早日摆脱你,摆脱曹家呢,一定不会拒绝和离的。那你就能顺心如意地跟方闻山在一起,父亲也能跟文氏相依相守了。至于谢家的钱,这么多年,三舅和大舅也捞到百万两银子了吧?也足够了。若是实在舍不得,大不了拿和离的事威胁父亲,再多付一百万两银子。父亲很会挣钱,手下的人也能干,他知道能摆脱你,不会吝啬这百万巨财的,反正过得十年八年,他又能挣回来了。
“这么一来,曹家得了好处,母亲遂了夙愿,谢家也能得回清静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偏偏你和三舅贪心,非要把父亲逼上绝路,非要不顾哥哥与我的未来,把事情做绝!若不是你们太过分了,手段太过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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