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心头的罪恶感消失了。没错,他现在是在做正确的事,没什么好受到指责的!
于是他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对曹淑卿说:“二妹妹说得对。母亲若真要帮方将军威胁父亲行不法之事,违背燕王召令,儿子是绝对不会依从的。儿子不愿意忤逆母亲,可也没有对父亲不孝的道理。儿子……是谢家的子孙!”
曹淑卿冷笑着说:“你倒是对谢璞挺孝顺的。可你别忘了,谢璞从来就没真正养育过你!是我把你生出来,把你养得这么大的!”
谢慕林飞快地接口:“是啊,用的是我们谢家的银子。你不但用谢家的银子养活了谢家的孩子,还把大部分的谢家财产都送回娘家去了呢!承恩侯府我不清楚,但平南伯府几乎就算是我们谢家养活的吧?所以谢家没钱之后,平南伯府也撑不下去了。方太太您如此劳苦功高,真的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妹妹啊!要不要我把你的事迹编成小故事,四处宣扬一下?想必天下人都会很高兴看到本朝出了你这样的贤妻典范!足可流芳百世呢!”
谢显之听了这话,再一次平静下来,腰杆挺直,正视母亲。
曹淑卿的脸已经黑得可以跟锅底比一比了:“牙尖嘴利!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受你威胁!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亲手养大的。光有银子,没有我,你以为他们能有今日?!”
谢映慧在旁抽泣着插言:“我宁可没有你!我为什么不是二太太的女儿?至少我现在不会如此丢脸!”
曹淑卿大怒,冲过来就要扬手扇女儿一个耳光。谢慕林怎么可能再继续看到谢映慧挨打?飞快地拉着大姐闪避到一旁,还不忘再拉一把仇恨:“哟,原来这就是皇后娘娘亲妹子的教养,动不动就要打人呢。大姐,你以后不必跟着她学规矩,真是太好了!”
谢映慧大声抽泣,指责曹淑卿:“你又想打我?你现在就只会打我了!”
“你如此不孝,难道我不该打你?!”曹淑卿扑了空,差点儿闪到腰,生气地挨着桌边喘着粗气。
谢显之上前几步挡在了妹妹们身前,鼓起勇气道:“母亲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无论是你想继续带着妹妹回方家,借妹妹威胁父亲听从方将军的话,还是想要我们兄妹替你掩饰方将军派人袭击父亲之事,都没有意义了!这件事的真相根本无法隐瞒。燕王府迟早会发现实情的!或许……这会子他们已经查到了!母亲再做这些事,只会加重方将军的罪责,你还是住手吧!”
“闭嘴!”曹淑卿有些抓狂了,“谁袭击你父亲了?你们方叔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我只是叫你们别听下人胡说,栽赃到闻山身上!”
谢慕林在旁听明白了,不由得冷笑说:“这怎么是下人胡说呢?燕王府的人抓的现行,如今还有袭击者的活口在燕王府大牢里关着呢。听说燕王殿下大怒,认定这是那些参与了被服案又对燕王府有所不满的人在威胁他。可燕王殿下是什么人?他能受人威胁?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背后主使之人拖出来千刀万剐,如何对得住燕王殿下的赫赫威名?!方将军就算再小心,但一个人只要曾经进过北平城,就定会留下痕迹。在燕王的地盘上搞小动作?方将军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她看向曹淑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方太太,你的运气看来不太好呀。去年才经历过丈夫被抄家下狱,今年换了一个丈夫,搞不好又要再经历一回旧故事了。但去年你还能靠着娘家成功脱身,顺便卷走了谢家的财产,成为大赢家;今年你跟娘家人闹得这么不愉快,你娘家人又有正经事要忙,还能再庇护你吗?
“去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清白人,皇恩浩荡,贤臣清正,所以成功洗刷了冤屈。今年方将军可是罪有应得,还愚蠢地在燕王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只怕很难脱身了吧?你有空在这里跟我大哥大姐争论什么孝不孝的,还不如赶紧回去看看,方将军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大牢里了?有没有人给他送饭送被子?”
挑拨
谢慕林的话越发难听了,但真正吸引了曹淑卿注意力的,是她透露出燕王很可能已经查出方闻山与袭击事件有关这个消息,甚至还把这事儿算在了被服案里。
曹淑卿不由得大惊失色。之前她只顾着跟儿女争吵,竟没听说这件要紧消息。
她质问一双儿女:“怎么回事?燕王怎会知晓?莫非是你们告的密?!”
事实上,确实是谢显之、谢映慧以及谢慕林从曹淑卿的旧婢口中探知了真相,又告诉文氏的。只要文氏抵达北平,无论燕王府是否已经查到了方闻山,这个秘密都不会再是秘密了。
但谢显之与谢映慧都担心曹淑卿会找上文氏,便齐齐摇头,垂下眼帘,闭口不语。
他们还是太嫩了,这副表情一露出来,曹淑卿立刻就怀疑上了:“撒谎!若是你们不曾告密,为何不敢直视我?!”
谢慕林飞快地补救:“你叫他们如何直视你?你刚刚才否认了袭击事件与方将军有关,现在却又变相承认了这是事实。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大哥大姐看着你说话行事越发不靠谱,心里难过得不行,还能怎么直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