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还对顺心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你还说外头那些婆子是好人?她们若是好人,怎么平时不见有谁对我有个好脸?!”
如意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忍不住哭出声来。
谢映容厌烦地瞥了她一眼,扭头进了里屋,坐在床边,随手摔了个枕头。
她是真的不明白,事情好好的,怎会到这个地步的?就算她骗了谢老太太,又没逃开珍珠的监视,回家后肯定要吃一顿挂落的,但她已经以“卞家人强颜欢笑”做借口搪塞过去了,就算谢老太太不相信自己,也没道理会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说说卞老太太的坏话么?从前她也不是没说过呀!当时谢老太太并不是不知道她说的话不真,却依然听得很高兴,今儿怎么就计较起来了呢?!
还有宴席的事儿。她一心想从卞家人处得到平昌侯府赏菊宴的请帖,依照从前的惯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什么卞家婆媳却迟迟不肯答应?难道她们真的没有那个脸面,可以从万家多讨要一张请帖?那卞大姑娘在她未来婆家人的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她那未婚夫万秀,既然是嫡出,那就不是上辈子那个飞黄腾达的万家庶子了。谢映容为此稍稍安心了些,却又开始烦恼,要如何打听、结识万秀的庶出兄弟、堂兄弟们,因此才想要到平昌侯府的赏菊宴走一趟的。可惜卞家婆媳不配合,谢老太太又断然否决了宴请之事,谢映容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真的要放弃么?
其实,若不是拿不准卞老太太牵线说媒的对象,生怕并非万家那个前途光明的庶子,而是某个与他有旧怨的同族子弟,兴许谢映容就答应让卞老太太帮着说亲了。上辈子万家可有不少子弟遭到了那个庶子的报复,谢映容实在不敢冒此大险。她心里觉得很可惜,这本是一条极稳妥的路,无奈她不清楚正主儿是哪一位,也没法跟卞老太太解释,自己想要嫁的是谁,只能无奈放弃。
但是,好不容易跟万家扯上了关系,她又正好身处京城,离万家那个庶子,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就这么放弃掉,然后前往北平去,听从父亲谢璞的安排,嫁给一个小官宦人家的子弟,又或是父亲哪个下属官员家的庶子,甚至是某个北平出身的清贫举子……谢映容又觉得实在不甘心。
她明明拥有上天的眷顾,有着世人无法想象的神奇经历,家世也好,相貌才华亦十分出众,却不能嫁得如意郎君,从此享尽荣华富贵,长寿安康,她怎么能甘心?!
主仆
谢慕林走进屋的时候,谢映容抬头看到她,脸色立时就是一变,露出了戒备的表情。
今日在谢老太太那儿,谢慕林虽然是去劝和的,但谢映容还是挨了打,又挨了骂,还被赶出来了,心里难免会觉得,谢慕林并没有用心劝和,反倒有些看她笑话的意思。
她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缓缓走回外间桌旁坐下,摆出一副大家闺秀、斯文妹妹的模样来,打了个招呼:“二姐姐来了?怎的这样晚?我都准备睡下了,连头发都拆了呢。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二姐姐别见怪。”
谢慕林刚才已经从院子里守着的那些婆子处知道了顺心挨打被丢柴房的新闻,瞥了谢映容一眼,实在没什么好声气:“三妹妹真是会养生哪,都到这会子了,还有心情睡觉?算了算了,你素来是这样的,我也不好跟你一般见识。自家姐妹,就不必说什么失礼不失礼了吧。反正你经常失礼,全家人都习惯了,谁还跟你计较不成?”
谢映容沉下了脸:“二姐姐这是上门来找我茬的么?!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今儿在老太太跟前,你就存心看我笑话!我知道你素来看我不顺眼,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妹妹,而你如今正奉了父亲的命令执掌中馈呢!你没用心把我照看好,就已经是失职了,怎么还有脸面来讽刺我?!”
谢慕林啧了一声,转头看向如意:“你是叫如意对吧?那个叫顺心的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姑娘有打发人去看她吗?有给她送药吗?有嘱咐人去照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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