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心我因明珠心系皇兄,背弃婚约而怀恨在心,故而拿自己来做个挡箭牌,才主动找上了我。她一向待我挺好的,也帮过我不少忙。我一旦发现自己酒后乱性,毁了她的清白,定会努力补偿她,更因为对明珠有愧,不可能再记恨皇兄与明珠的情谊了。事实上,她也没想错,那时我一大早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就再也没脸去责怪明珠了,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后重返边关……”
他抬头看向皇帝,不出意料地发现后者的面上露出几分讶异,脸色又一次缓和下来。
燕王低了头,满意地微微一笑,继续道:“如今回想,当时的情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我顺利结束边关的战事,回京向先帝请求退婚,另娶他人,没有婚约束缚的明珠要嫁给皇兄,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先帝可能还会觉得,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任性胡来,皇兄为了替我善后,方才把明珠纳入东宫。先帝只会夸奖皇兄是个好兄长,不会怀疑什么的。哪怕曹氏有所不满,先帝圣旨指婚,她也无法驳回。谁能想到,敌军残部竟如此顽强,又有两位已故皇兄的旧部在故意拖我的后腿,阻止我再立军功,为皇兄增添寿筹码……更没人想到,曹氏竟然会打听到明珠与瑶枝隐居的别院,秘密袭击……”
皇帝闭上了双眼:“不要再说了……”
燕王顿了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却还是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表达了出来:“这些年弟弟在边疆,已经把敌人打得元气大伤,只怕十年、二十年都不可能再卷土重来了。皇兄只需要再布置些其他手段,阻止敌国恢复元气,再过些年,开疆拓土也未必办不到。至于曾经给弟弟添乱的那些人……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也几乎死伤殆尽。弟弟想,当年的仇,怎么也算是报了一半吧?明珠就仿佛是我的小妹妹一般,能为她出一口气,将来
在九泉之下,我也有脸去见她了,不至于因为这些年忽略了她的骨肉,没把重林照顾好,而羞愧难言。”
皇帝叹息着微微点头,旋即将起了另一半的仇,无疑是在曹皇后与曹家人身上的。这一半的仇自然是由他负责,却直到如今,才正式开始报。若论效率,他似乎被弟弟给比下去了呢。
皇帝不由得咳了两声,看向燕王:“好好的,怎么说起了这些往事?你要替瑶枝求情,也不必如此啰嗦!”
燕王听得笑了:“皇兄别恼。弟弟只是想说,瑶枝一心只为明珠尽忠,她为了给明珠报仇,都不愿意跟着我回燕王府安享富贵!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您跟她计较什么?弟弟能想到的事,她自然也能想到。眼睁睁看着明珠本来有大好前程,却被曹后所毁,她怎么不恨?既然是恨极了,说出来的话,哪里还能有条有理?弟弟也不怕跟您实话实说,当年明珠去后,弟弟是头一个到达别院的人,因此她的遗言,其实弟弟比皇兄更早听闻。明珠是说了后悔的话,但并不是后悔与皇兄在一起,而是……后悔错信了人!”
皇帝却以为萧明珠是后悔错信了自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把袖一甩:“不要再说了!”
“皇兄,您误会了!”燕王重重叹息一声,“其实……瑶枝未必知道这件事,否则早就炸了。萧明德是有意瞒过了她,却瞒不过弟弟。明珠后悔错信的,当然不是指皇兄,而是指……家里其他的人!若没有萧家人泄露消息,曹后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明珠就在别院养胎?当时柱国将军府往外放消息,也不过是说明珠生病需要休养罢了,休养的地点,却是另外的庄子,离别院至少隔着几十里路呢!”
皇帝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燕王抬头看他:“皇兄这些年,就一直没有怀疑过么?!就连柱国将军府内,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明珠在山间的别院里养胎。她的父母一直以为她是在庄子上,只有萧明德和他的心腹知情罢了!就连别院里的补给,也是萧明德带着心腹亲自送过去的。如此隐秘……曹后又怎么可能知道明珠就在那里,还能派人持凶器闯上山去?!
“那整座山都是萧家的产业,山底下亦有人把守。当时萧老将军虽然领的不是城卫军,却也有数万人马,萧明德又关心明珠安危,足足派了上百人在山下守卫。曹家的人执掌的是西南兵权,在京城的人手只有那三百亲兵罢了,不是养在府中,就是散在庄子里。但凡大批出行,都会引人注目。因此他们闯上山的,不过是二十来人。这二十来人,是怎么避过山下的上百卫兵耳目,直接闯进别院内的?!他们从哪里知道后山有小路可直通别院侧门?!”
皇帝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你是说……萧家有内鬼?!是谁?!谁出卖了明珠?!”
燕王长叹:“弟弟不知……弟弟已经查了许多年,始终未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如今回头细想,即使没有证据,也不难推断出来吧?”
推断
皇帝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
当年萧明珠不幸身死,他正是对她最为牵挂情深的时候,更别说她生前还怀了他的长子,得知她遇袭,他自然再关心不过,特地召了萧明德去问了许多细节,还派了心腹内侍出城去见李瑶枝,同样询问了袭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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