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变故呢?说好的过继嗣子没了下文,燕王反倒从柱国将军府带走了一个庶子,皇上与太后不但不怪罪,还赐了许多东西下来。皇后娘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法打听到。燕王府的事不好探听,侄少爷就只能从谢家那边想办法了。就算这安插耳目之事再突兀,侯府也必须去做,否则宫里的娘娘和太子殿下如何能安心?”
曹淑卿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不耐烦罢了:“皇后若真有心打听,在宫里什么打听不出来?偏偏要使唤我去出力,拐弯抹角地打我孩子的主意。无论事情成不成,显之与慧姐儿都会埋怨我,觉得我对他们不是真心的。我跟他们兄妹若是生分了,今后还不是只能依靠娘家人了?大嫂前儿甚至跟我提起了京中的几个鳏夫高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我都还没跟方闻山和离呢,他们就已经开始打起我的主意来!”
桂珍不敢多言。毕竟曹淑卿留在娘家,日子不好过,她这个贴身大丫头的日子就更不用说了。她私心里其实也盼着女主人能再得一门显赫的亲事,再次成为哪个高门大族里手掌大权的主母,这样她才能跟着水涨船高呢。但这话却不好跟女主人直言的。
她只能问曹淑卿:“太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就要回去了么?”
曹淑卿长叹一声:“不回去还能怎么着?就是不知道今儿文泰又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了。若是从前我母亲和哥哥还在时,他一个小辈,哪里敢给我脸色看?!”说着说着,她不由得红了眼圈,又想起了哥哥的骨肉,“嫂子那边昨儿是不是又打发人来要钱了?我真不想管她的死活,只是可怜文凤罢了。文衡已是没了,文燕已经叫长房的人教成了白眼狼,又快嫁出去了,哥哥的骨肉,就只剩下一个文凤了,却只能陪着活死人老娘在乡下过活,连桩象样的婚事都说不了。嫂子不想着替亲生女儿想办法,整日变着法儿地跟我要钱,哥哥当年娶了她,真是瞎了眼!”
桂珍没有接话,只挑起车帘,吩咐车夫起行,一行人重新踏上了返回承恩侯府的道路。
进城的时候,他们路过京中最繁华的街道,还看到以往客似云来的“顺记”茶楼被官差封了门,锁了一串儿人带走。桂珍知道“顺记”是三皇子的本钱,还想跟女主人说一声,见曹淑卿一脸的神思不属,不敢打搅,只得沉默下来,偷偷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几眼“顺记”门前的热闹。
密信 看
到“顺记”茶楼这场热闹的,当然不仅仅是曹淑卿主仆二人。
送完萧瑞返回家中的萧琮也看到了,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萧明德。
萧明德还在等待着皇帝的处罚,不过燕王已经带着萧瑞踏上了返回北平的道路,后者也已经晋见过太后,将皇帝、燕王与李瑶枝三人合编的“身世”告诉了她老人家。事情基本已成定局,萧明德知道自己无法挽回了。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事忏悔而已。
皇帝有很大可能不会重罚他,但经此一事,估计也不会再象从前那样信任器重他了。他一旦失去了这层倚仗,以后也不敢再违背皇帝的命令,比如替小妹妹萧贵妃隐瞒些什么
这么一来,萧贵妃也好,三皇子也好,他们再做什么触怒皇帝的事,他这个兄长、舅舅,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也许这反而是好事,他试图说服、阻止他们的野心,却始终未能成功,反而还让自己一家人陷入了相当危险的境地。倘若今后能因为萧瑞入继燕王府,稍稍失宠于君王,与宫中那对母子划清界限,也能让他们清醒过来,不再抱有妄念,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了吧?只要萧贵妃与三皇子不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他的妻子儿女也打消了从龙之功的妄想,就算他的圣眷弱一些,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萧瑞这个孩子的性情,萧明德非常了解。就算因为隐瞒其身世,令其心中生出几分怨念来,他也不会因此就恨上萧家,与萧家反目成仇。新君登基后,定会倚重燕王府的新一代。有萧瑞这个孩子在,柱国将军府总能得保平安。
因此,萧明德对于长子萧琮带回来的,关于三皇子宫外产业变故的消息,只给出了一条指示:“这是皇上在教导儿子,你就当没看见。”
萧琮怔了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摹然一白,低头应了一声是,便告退了。
他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卢氏,让她早作决断。不管她过去对三皇子有着什么样的期望,又多么渴望着促成妹妹萧琳与三皇子的婚事,如今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萧琳注定了不可能成为三皇子妃。与其继续让生气的皇帝误以为他们与三皇子有什么私下的勾当,还不如早早将妹妹许配给别人,打消皇帝的疑心。现在就开始为妹妹相看,他们还有机会相到不错的人家,让妹妹将来嫁得风光一点。
无论新君是谁,新皇后又是哪家的女儿,柱国将军府总归还是柱国将军府,权势富贵都不缺,他们犯不着冒那天大的风险。
就算是因为出了皇后而风光无限的曹家,如今不也被皇帝打击得大不如前了么?外戚的风光终究是靠不住的,没必要放弃国之重臣的尊荣,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