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这么一门婚姻,是存了交好燕王府旁系的主意,兴许还有更深远的谋划。
可惜,后来周三老爷倒霉,意外受伤,以致于脚上落下了轻微的残疾,别说出仕为官了,就连继续考科举都成为了妄想,周老布政使便是有再多的谋划,也都只能作罢了。周三老爷从此深居简出,寄情诗画,周三太太也低调得几乎成了周家的隐形人。
她与娘家关系平平,跟徐夫人那边的来往也不多,虽然是宗室后代,却很少往燕王府去做客。偶尔几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都是跟随婆婆、妯娌们一起行动。她是个文雅的妇人,言行举止都很端庄有度,话不多。别人提起她,一般只会夸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十几年来一直细心地照顾残疾的丈夫,教养出的子女也知书达礼。若不是丈夫明摆着不会有什么前程,周家如今又前景不明,兴许早就有官眷起意要与她结亲了。但她看起来也不着急,哪怕长女已经及笄,也没有四处安排相看。如今周家要守孝,这些事就更不必提起了。
此刻周三太太代替长嫂招待前来吊唁的布政使司衙门众官员家眷们,也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她面上带着恰当的哀戚之色,与文氏、万太太、刘太太等人谈的都是公公丧事的相关安排,北平城中哪家寺庙、道观的弟子擅长念经做道场,棺材用什么材料最妥当,哪家铺子的香烛纸札好,还有哪座山的风水最上乘,可供先人下葬等等,都是些合适又不容易出错的话题。
众位官太太们也都很知趣地跟她就这些话题进行交谈,气氛既不热络也不算冷清。也有人试图从周三太太嘴里探知周家是如何分派工作给几位太太的,她们妯娌间又有些什么矛盾,但周三太太嘴非常紧,听起来象是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其实什么消息都没泄露。在她口中,周家内部十分和睦,没有一点不和。
官太太们心里自然是不满意的,但也知道不可能再从周三太太这里打探到什么了,只能回头另想办法打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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