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直接在北平应试。
文氏也悄悄跟女儿道:“这事儿是你梅珺姑姑想了好久的,你嗣祖母原本不太赞成,觉得不够光明正大,有取巧之嫌,但终究还是拗不过骨肉亲情,默许了你梅珺姑姑的做法。你父亲倒觉得没什么,反正淳哥儿要应试,也还得靠真本事去考,不曾弄虚作假,只不过换个地方落户罢了,有他父母和离的前情在,谁又能挑得出错来呢?”
谢慕林原本还有些懵懂,这会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杨淳性情温和,读书也勤奋,只是天资所限,很多人都觉得他可能最多只能考到举人而已,很难再往前一步了。江南那地方,读书人多,科考竞争激烈,若不是天资出众之辈,很难有什么成就。但北方相对来说,读书人要少些,北平尚武,科举的竞争激烈程度远远比不上江南。杨淳在浙江只是中人之姿,可能要花费多年努力,才能考上举人,进士多半无望。但他在北平,说不定就能早几年乡试上榜,然后拥有更多的时间去为会试做准备,未必没希望通过春闱。
实在考不上进士了,他顶着举人的名头,在北平这地方,也不见得谋不上一个小官职位,更别说他还有个做布政使的舅舅与做郡王妃的表姐撑腰了。
谢梅珺为了儿子的前程,也是费尽苦心。
如今杨淳在昌平置了产,百亩田地虽然不多,但供给他日常读书生活的花销,已经足够了。他在本地又有亲戚,还能借着宋氏外孙的身份,向宋、黄、封等书香名门的大儒们请教,或是入读本地最好的书院。他又有了婚约,连媳妇都不用愁了,接下来只需要专心攻读就好。
谢梅珺还打算在北平城里买一座清净雅致的小宅,离嗣兄官邸不要太远,她带着儿女搬过去,儿子可以离家求学,她则带着女儿清静度日。母亲得闲了,也可以过来小住几日,又或是她时常到嗣兄家中陪伴母亲,都是可以的。她还可以进一步在北平置产,为女儿置办嫁妆,再慢慢从本地的青年才俊中,挑选一位如意佳婿……
文氏对谢慕林道:“你梅珺姑姑想得很远,你父亲虽然劝过她几回,但见她坚持,也就不再阻拦了。有了自己的私宅,淳哥儿娶亲也好,沅姐儿出嫁也好,都确实比眼下方便许多。至少淳哥儿不用担心外人会嘲笑他,是自家嗣舅舅的上门女婿。”
谢慕林叹了口气:“既然梅珺姑姑拿定了主意,那就这么办吧。反正不管她住在哪里,我们家总会关照她的。兴许嗣祖母也会觉得,平日里困在咱们家这座大宅中,生活也颇为无趣。若是她搬去姑姑的宅子里小住,出门也会更便宜些吧?兴许她还有兴趣逛逛大街小巷呢,那才是她年少时最美好的回忆。”
顿了顿,谢慕林掩口笑了笑,悄声对文氏说:“娘,梅珺姑姑搬出去也不是坏事。她成日住在咱们家,有什么见人的机会?但搬出去了,出门多了,跟人来往也多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寻到一门好姻缘呢!她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品貌俱佳,难不成就一辈子孤单过下去了?!只怕就连嗣祖母,也不忍心看到她这样过一世。曹氏那种女人还能再婚呢,梅珺姑姑比她强一百倍,凭什么就不能再嫁了?!北平这么大,难道就真找不到身家清白、人品端正、年岁相当又与姑姑投缘的单身男子了吗?”
文氏仿佛受惊了一般,瞪大了双眼看向女儿,不一会儿便沉默了。
醮戒
婚礼当日,谢慕林很早就起来了。
她前一夜睡得不错,精神爽利,气色也很好。简单吃了些早点后,洗了手脸漱了口,香桃便带着青橙替她梳头妆扮。在事先练习过整整一个月之后,两个大丫头如今的手艺见涨,只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搞定了谢慕林的燕居妆发。
当然,这只是燕居妆发,整体还算简单。谢慕林在娘家还有仪式要进行,暂时不需要穿上那套沉重的郡王妃冠服,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妆扮完毕之后,她就一直坐在自己的房间炕边等候了。她还要等待父母的通知,才能到前院去进行出嫁前的醮戒仪式。不过文氏已经提前一日在前院做过布置,相信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只可惜燕王府昨天就派了几位男女执事过来帮忙操持仪式,规矩还挺严的,所以四个兄弟与两位妹妹都不能过来陪谢慕林度过这段等待的时光,令她觉得有些无聊了。不过香桃与青橙,还有小桃小桔四个丫头都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看着她们的表情,谢慕林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没过多久,便有女执事前来传信,请谢慕林到前院去祭拜先祖了。
这座宅子是谢璞的官邸,并非祖宅,自然也没有专门的宗祠之所。平日里他们家的人都是在正院上房边上设一个小小的佛堂,供奉先人牌位的。如今家里女儿要嫁去王府了,若仍旧用这个小佛堂做宗祠所用,未免显得有些寒酸,所以今日文氏就把佛堂迁到了前院花厅的位置,照着湖州的风俗,用最高配置的礼节供奉起了谢家历代祖先的牌位。而由于谢慕林礼法上是二房的孙女儿,所以已故谢二老太爷谢泽川的牌位摆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嫡亲祖父谢泽湖的牌位则要往旁挪上一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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