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以为他们夫妻是在真心为你着想么?!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支持他当嗣子,帮着他把我这个亲娘赶出住处?!但凡他们对你有半点真心,今儿他们都不会不留一点儿余地,直接把我撵出来,你竟然还替他们说好话?我没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仁和县主顿时冷了脸:“我从前是挺蠢的,只知道一味听母亲安排,半点儿没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如今吃了亏,才要学着别再那么蠢了。我难道不知道瑎弟夫妻有私心,盼着能讨我欢心,叫我支持他做这个嗣子?!可好歹他不是只哄哄我而已,而是愿意为我出力。只要他对我有用,我为什么不能认这个弟弟?!母亲也别怨他今儿一句话没说,非要让你搬出正院正房,这本来就不合规矩!母亲自己做得差了,叫宗室长辈们拿住了把柄,我也没法替您辩解。
“往日我就没少劝母亲,别做得那么过分,好歹留些余地。立嗣子是好事,我也需要有个靠谱的兄弟替我撑腰,可你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好处,不顾我的为难,非得挑个奶娃娃过继不可。哪怕人选都定下来了,你也依旧冥顽不灵,这才得罪了宗室长辈们。长辈们今儿就是存心给母亲一个教训,才如此不留情面。就算我与瑎弟有心帮你,在长辈们面前也不敢开口。毕竟您不占理,叫我们如何替你说好话?!”
徐夫人气得脸都白了:“照你这么说,我今儿如此没脸,还是自找的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怎的胳膊净往外拐?!”
仁和县主淡淡地道:“我自然是你亲生的,但我又不是只有母亲,我还有祖父、祖母和父亲呢!父亲香火无继,我身为外嫁女,也要为他着想。瑎弟就挺好的,他与弟妹也恩爱,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到时候父亲有了孙子,有了后人,就不必再担心香火断绝了。这难道不是我身为女儿最大的孝心?!母亲,我不象你,一心只惦记着手里那点权力。不过是个郡王府罢了,就算你握住了府中大权,难道还能做些什么?你连北平的宗室都使唤不动,为什么还要固执?就不能多为女儿着想么?!”
她站起了身:“我不知道你在固执些什么。且别说当年父亲在夺嫡之争中落败了,就算他没落败,他也只是燕王而已,除非兄弟死绝,否则是轮不到他一个旁支的立储继位的。退一万步说,他若真的被承认为皇子,顺利继承了皇位,那后位也还是大娘的呢,你顶多就是个贵妃。而我呢?不过是个公主罢了。一个公主,又有什么可傲气的?公主的夫婿,只怕还不如县主的夫婿前程看好呢!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当然,若是能换一个人品更好的仪宾,那自然更佳。可我连孩子都生了,说后悔也晚了,就这么过日子吧。母亲,你少折腾些,如今没有了老太妃庇护,连宗室长辈们都不站在你这一边了,你何苦非得把所有人的情份都折腾殆尽呢?就不能多与人为善,让人都记得祖母与父亲生前的好处,而不是怨他们留下了一个你,让所有人都头痛不已?!”
仁和县主走出了屋子,徐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只觉得自己为女儿谋划的心都被踩成了碎片。她为什么要争?争得的东西将来还不是要留给女儿的?!女儿怎能这样伤她的心?!
徐夫人一口血吐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坐倒在椅子上。然而,她们母女说话时摒退了左右,屋中没有别人在,无人发现她的处境。仁和县主已然返回前院,继续与宗室长辈以及嗣弟夫妇交谈,其他人更是热烈地给朱瑎夫妻出主意,告诉他们搬进新家后该做些什么,都有些什么样的传统礼节与习俗要注意……
等到下人发现徐夫人吐血晕倒在屋中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进屋中躺下,又是按人中,又是喂热茶,还有人去寻了她往日习惯吃的补药来。如此折腾半日,等到她醒转了,才有人想起该去禀报仁和县主与新立的嗣子,由他们出面请大夫——下人们习惯了徐夫人当家,还没适应需要向其他主人请示的情况呢。
仁和县主已然与丈夫女儿先行离开了——她不想继续听其他长辈们数落母亲的话。顺义郡王府的新主人朱瑎则迅速派人去请了附近最好的大夫来,还亲自前来看望徐夫人,表示会为她用最好的药,让她放宽心,好生休养,不必担心郡王府里的事。
徐夫人漠然扫过朱瑎的脸,望向他的身后。没看到女儿的身影,她的心直往下坠去。
圆谎
徐夫人再次病倒了。
她这回是真的病了,还吐了血,请了相熟的大夫来诊治,据说情况也不是很好。然而,她往日“病倒”的次数太多了,尤其是老太妃去世后的这两三年,几乎是一有不顺心的事就要“病倒”一回,引得许多宗室女眷去探望,听她诉说自己在燕王夫妇那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北平宗室圈子里,许多人都对她的“病”心知肚明。若是以往,他们兴许还乐意当她是真的病了,替她出个头。可这一回,明明是她不顾众宗室的意愿与利益,非要跟他们对着干,才得了众人冷待。若她以为自己装个病,所有人便又会象从前那般哄着她,捧着她,替她办事,那就打错了主意!
除了仁和县主还曾经带着女儿回娘家探望过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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