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吗?”
朱瑞笑笑:“难道他还能说不愿意么?他在驿站外头守了半日,就是为了求我们夫妻帮忙。而我也愿意出手相助了,提出的条件也不过分,他若连这点都不肯答应,我为什么要替他说项?扬州知府又为什么要放过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应该有所决断才是。眼下,他只要能平平安安告老还乡,在外人眼里依然是体体面面的朝廷官员,家中依然有良田美宅,家族中亦有读书种子,可以撑起家业,东山再起。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被扬州知府拿住罪名法办,难道等待他的,还会有什么好日子?只怕连家族的希望也要断绝了!”
交好
杨为思杨大老爷虽然这几十年堕落了,沦为一个贪官,但年轻的时候能与谢泽川结为好友,也曾经是位聪明有才华的大好青年。即使一度被扬州的繁华与富贵迷了眼,但危机降临的时候,他还是能稍稍恢复一下理智,选择对自己和家族最有利的做法。
他从前力保侄儿杨意全与谢泽川之女谢梅珺的婚姻,企图谋算谢家二房的竹山书院,虽然有想要借书院影响力为自己仕途打算的想法,但一座源源不断地培养出人才的书院,也能给他的家族后辈带来许多好处。虽说他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天赋,但杨家族内确实靠着书院,养出了几个读书种子,将来但凡有一两人能在科场上考出个好成绩来,杨家在湖阴县乃至整个湖州府的份量就与眼下不可同日而语了。
即使眼下杨意全自己作死,杨为思的老婆孩子也不配合,以至于他的大计被破坏了,可他内心还是希望能让家族里多出几个人才的。他对杨意全再生气也没有放弃他,就指望后者能继续科举,顺利高中后出仕。如今他杨为思年纪老迈,仕途无望,还随时有可能被法办,沦为犯官,这个时候,为了家族计,很多东西他都顾不了这么多了。哪怕再心疼,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的。他还不能有任何犹豫,因为能帮助他的永安郡王朱瑞,只会在扬州停留一天而已。错过这一天,他就再也巴结不上了。
为了脱身,杨为思先前已经把自己这些年在扬州非法所得的财物与一些暗中置办的产业变卖出去,积攒了一大笔银子,预备随时找到能帮上他的人,就可以拿钱开路了。虽说他先前已经花了不少钱,却始终没找到人捞自己一把,但眼下他手头依然还有好几万的现银。见过朱瑞第一面之后,他知道了朱瑞的条件,便回家去继续变卖手中的财物,又攒上了一笔,勉强凑过了十万两银子。
这笔数目,算是他十几年在扬州为官任上,从明面的账目上可以查出来的贪墨款。至于其他来往客商私底下孝敬他、贿赂他的,外人不得而知,他不提,也没人知道。只是他这些年在扬州花销也不小,若不是总想着要打点门路,谋一任肥缺,好从如今的官位上升上去,他也不会省着花用,还积攒下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勉强能填上他的亏空,让扬州知府的脸色稍稍好看些,再加上他私下记的暗账,才总算是让那位出身显赫又很有胆识的上司愿意对他高抬贵手,放他致仕归乡。
但杨为思想要留在扬州继续任官,又或是调往他处,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永安郡王朱瑞还是扬州知府,都不能容忍他继续做官贪银子了。他把手上的财产全都拿了出来,私账也献了上去,自己几乎要落得两手空空的下场。虽说他在湖阴老家还有宅有地有产业有下人,可那都握在妻子杨大太太手中,夫妻俩这些年为了钱财与妾室、儿女的事没少争吵,回乡后等待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呢!
杨为思的感受,朱瑞与谢慕林自然是不大关心的。
谢慕林听朱瑞说完与杨大老爷交涉的种种细节,总算消了大半的气:“这倒罢了,他如今还愿意为了家族后辈考虑,舍了银子和官职,交出私账,也不算是太蠢。只是他的性命能否保全,还要看其他同伙们是否会愿意放过他。我觉得这点够呛,只愿那些人若真要下死手,不要牵连其他无辜之人才好,再别扰得湖阴县不宁。”
朱瑞笑道:“也是杨为思走运,他求到了你我夫妻头上。虽说你把他挡在门外半天的功夫,但我回来后没多久,就出来见他了,对外也可以解释说是男女有别,你要避嫌,并非拒绝帮助他。我出面邀请了扬州知府说项,虽说宗室不好结交外臣,但我年少轻狂的时候,曾与这位知府大人的兄弟结交,也曾去过他家作客,与他还算有些交情。我替他寻了个知道内情的线人,提供了一本极有用的账目,对他查获治下的贪官大有帮助,他自然乐得卖我一个人情。
“如此,那些有可能会怀疑杨为思出卖了他们的人,见他是求了我这个曾经的姻亲后辈出面,才逃出了生天,大约也不会再怀疑了。除非扬州知府主动说出今日会面的来由,否则杨为思还是能保得一条性命的。”
谢慕林恍然大悟,只是有一点担心:“你跟外臣打交道,在外人看来也象是包庇了一个贪官,不会有什么坏影响吗?”
朱瑞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扬州知府没什么不满的,自然不会往外头抱怨。杨为思更不可能透露细节。如此,不过是我与少年时代的友人兄长见了一面,在场的还有一位妻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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