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此前提都不提儿子的去向,就是出于这点考虑。若不是宫人们确定过,大朝会后留在宫中参加宴席的四品武官之中,只有她儿子离席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至今下落不明,她心中不安,也不会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脱口而出了!
但凡还有第二名行踪不明的武官,她都不会开这个口!
萧夫人也有些惊慌失措,但下意识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还在萧贵妃宫里,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商议,所以一时没留意时辰,才会迟迟未返回席上。而那个被王湄如诓来陷害永安郡王妃的四品武官,应该已经回到席上去了才是!宫人没有从席间任何四品武官身上发现伤口又或是被打湿的衣裳鞋袜,大约只是因为他找到地方包扎过了,又换了干净衣裳,甚至是把衣裳鞋袜烤干了的缘故!
萧夫人这么解释着,心里也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测。然而太后与其他人却不会盲目地接受她的说法,先打发人往萧贵妃那儿去找人了。
萧贵妃住在东六宫。在林昭仪死后,她就是东六宫中仅剩的主位了。四皇子之母乔美人住在西六宫,新晋的数位年轻宫妃,都住在西六宫。近一年来,西六宫远比东六宫更热闹,人口也更繁茂。萧贵妃被禁足之后,东六宫明明不是冷宫,也跟冷宫没什么两样了。今日宫中设宴款待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勋贵以及外命妇们,东六宫中的内侍与宫人被大批抽调到前廷执役,越发比平日冷清了。怪不得萧琮会选择在这样的日子里私潜入东六宫密会萧贵妃,倘若三皇子再派个人配合他,一路上替他提前支开可能会遇到的宫人,他这一路走过去,就更不可能被人发现了。
太后派去东六宫查问的人,也证实了这个说法。没什么人发现萧琮曾经出现在那里,萧贵妃宫中的人也否认了他曾经来过,还表示自家贵妃娘娘一直牢记着皇上的命令,除了三皇子时不时过来请安问好,再也没有旁人来看望过她了,更别说是外臣私入!
太后对于萧贵妃宫中侍从的回禀不置可否,反正前去询问的内侍与嬷嬷已经把萧贵妃的寝宫里里外外都瞧过一遍了,确定萧琮并不在,至于是否被刻意藏在了哪个秘密之所,这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前廷后宫,都没有发现萧琮的踪影。他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情惊动了皇帝。皇帝自己没来慈宁宫,却把心腹之一高公公给派了过来。燕王、永安郡王朱瑞与萧明德也被请过来了。原本作为见证的外命妇中,几位年纪较大,又不想涉事过于深入的太妃、王妃则先行告退。乐昌大长公主本来还想留下来看永安郡王妃的热闹,但眼见着她没了麻烦,反倒是东宫那边麻烦大了,想到自己外孙女儿的处境,也不敢再纠缠,便也在燕王到达之后,起身请退。
太后并不打算留太多人在慈宁宫。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终究是牵扯到了自己的两个孙子,何苦叫宗室里与皇家不是一条心的人看了笑话?东原郡王妃婆媳俩都留下来做证人代表了,萧明德夫人也不肯离去,疑似王湄如同伙的丰林“郡王妃”也在,其他人走就走了吧。
朱瑞自打从慈宁宫传消息的内侍那里听说了事情原委,脸色就一直十分难看。进殿之后,先给太后请了安,接着也顾不上给太子妃先礼,便先拉住了妻子的手:“你没事吧?”
谢慕林冲他笑了笑:“我没事,好着呢,就是香桃挨了一棍,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怪可怜的。”
朱瑞看了香桃一眼,见她额角果然起了一个大红包,便又将视线转回到妻子脸上:“没事儿,回头多放她几天假,让她好生休养,再多赏些药材、金银,替她压惊就是了。”
香桃闻言大喜:“多谢郡王爷!”谢过赏后,她立刻就开始告状了,“郡王爷,郡王妃和奴婢都是叫太子妃身边那个叫香浮的婢女给诓骗了!香浮勾结了东宫的王娘娘,故意骗了郡王妃过去,要害郡王妃呢!”
“我知道了。”朱瑞阴沉下脸,看向太子妃,“我自会请太子殿下给我们燕王府一个交代!”
太子妃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哽咽地叫屈:“真的与我无关,这事儿我完全不知情呀!”
然而除了这句话,她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太后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便转头问永宁长公主:“那个香浮还没找到么?!”
永宁长公主苦笑道:“武英殿内外都搜过了。因不好惊动殿中用茶饭的外命妇们,宫人进入殿内验看所有侍女时,没敢太声张。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在宴上侍候的人,管事的说没见过她,想必她也没藏在殿中。其余各配殿、小殿,以及廊房,都不见她的踪影。眼下只等去东宫搜查的人回报。”
去东宫查问的人很快回来了。太子不许他们大肆搜查东宫,却命自己的内侍带了两名慈宁宫的嬷嬷,往东宫后院里转了一圈,就表示搜过了,自然没有搜到人。慈宁宫的嬷嬷还想把王湄如带回来,同样被太子拒绝了。嬷嬷们不敢冲撞太子,只得先行回来复命。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对这个孙子,她早就失望了。
宫人又将落在恒寿斋的那件四品武官官服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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