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表情愠怒,似乎还有些委屈,可讲话依旧斯斯文文。
“不是我带它进来,是它自己突然跑进来。”
问荇自知理亏:“是我的错,没牵住它,夫郎教训得是。”
“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养狗。”
柳连鹊还算讲道理,很快平静下来:“我们这屋很安全,晚上窗户关着,小偷根本进不来。”
问荇:…
他看向根本关不严的破窗,语调艰涩:“夫郎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柳连鹊也看向窗户位置,“这梨木很结实,合上后不漏风,寻常虫子都不会飞入。”
“梨木?”问荇皱眉看向窗子,隐约感觉不对劲。
这窗子是什么材质他不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梨木。
“是啊。”柳连鹊有些奇怪,似乎是想到什么,面露关切,“问荇,你是我的丈夫,可能之前日子是寒苦了些,但现在我们住在一起,你不用太过节俭拘谨。”
“我们在外面有这么处不错的宅子,别让自己压力太大,前几天的账目支出不太乐观,也不是你的过错。”
问荇瞳孔微缩,终于知道这种违和感在哪里了。
柳连鹊之前也是个少爷,神智清明的时候肯定不会指鹿为马觉得这屋子好。
似乎作为鬼的柳连鹊,眼里的一切和问荇看到的,皆是不一样。
普通的破窗,在他眼里是上好木制,阴森森的宅子,在他眼里是他们两个安逸的家。
那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眼里:阴气森森难装修鬼宅,家里老婆温柔可惜不是活人心里苦。
鹊鹊眼里:豪华带前后院大屋头,家里老公还不错生活美满除了有狗。
另指明路
可看着柳连鹊认真的表情,问荇不敢和柳连鹊打探这些,
万一和上辈子看过的某些小说里一样,死人知道自己死了就灰飞烟灭或者诈尸暴起,十个他都来不及收拾。
冰凉的触感在他额头转瞬即逝,问荇抽回思绪,柳连鹊已经收回手来:“也没发烧…怎么恍恍惚惚的。”
“只是觉得娶了夫郎,实在是好福气。”
问荇硬生生搜刮着肚子里的好话,想把柳连鹊的注意力移开。
其实问荇的处境说“嫁”都差不多,不过柳连鹊不在意这些,笑道:“应该是我好福气,本来以为你和传闻中一样,没主见得似失了魂。”
“果然偏信则暗,只有相处过,才知道人真的是什么模样。”
懦弱又没主见,问荇对原主的糟糕认知又增加了一条。得亏柳连鹊做鬼都清醒,否则要是对他印象不佳,哪天心情不好,自己估计够喝一壶。
“夫郎倒是和传闻中一样,德才兼备。”
问荇笑了,他这话倒不是奉承。只是说得直白,弄得柳连鹊有些不好意思。
俊书生手指松了又握,又不开口了,可想而知刚刚探额头的行为,已经是他的极限。
“夫郎最近在忙些什么?”
问荇旁敲侧击,想从柳连鹊那边套点两人的认知差异。
在他眼里,柳连鹊白天就是呆在牌位里睡觉,偶尔踹翻个贡品摔个牌位,可柳连鹊显然不这么想。
“读书啊。”
果不其然,柳连鹊给了其他答案:“虽然现在考不了科举,但是以后未必。”
提起这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更加让问荇不忍拆穿真相。
“那夫郎好好读书,我明天去集市一趟,晚上回来陪你。”
问荇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抚着柳连鹊:“都会好的。”
“啊,你要去集市,就是江安镇的吧?”
提起这个,柳连鹊好似想起来什么:“如果你要去镇里,能不能顺便替我去个叫醇香楼的酒楼查下账?”
“那是我的产业,我们住出来了,不方便麻烦家里的账房。”
“醇香楼?”问荇心念一动。
能被柳连鹊叫酒楼,听起来还是不小的产业。或许掌柜会愿意接收格外好的豆芽菜?
“是,我平时不太过问这些,但也算于那里掌柜有恩,你若是走累了,也可以中午去那里歇脚。”柳连鹊点点头。
“我不擅长查账,最近几天看你挺精于过日子,你去,比我亲自跑一趟要好很多。”
问荇想了想,若是柳连鹊刮着阴风,半夜掉牌位跑十几里去酒楼翻账本…场面实在有些不忍卒视。
还是他去吧,虽然人家未必认他个赘婿,但至少不会让柳连鹊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这不失是个机会,他现在必须紧紧把握住每个有可能带来收益的机会。
“好,交给我就行。”
问荇打定主意,接下了这个任务。
“需要我明日让马车送你吗?”
柳连鹊满意地收起《清心经》,顺口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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