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认真点了点头:“等你,回来。”
谈话间,三个鬼也翻坟回来,最年长那个勉强会写字,帮年轻鬼给问荇歪歪扭扭,用血写了个地址。
地址边上,血迹模糊写着“郑旺”,这是那个年轻鬼魂的名字。
问荇愣了下,好像他还不知道这三个鬼叫什么。
他们是埋在地下的无名骨,被模糊面容的冤魂,姓甚名谁,鲜有人在意。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不重要。”年长的鬼魂释然,“死了这么多年,名字早就不重要了。”
“活着都是糊涂人,死了继续糊涂下去吧。”
遗物是个包裹,拿起来沉甸甸,覆盖的布料材质也看着很不错,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知道了。”问荇把脏兮兮的包裹拍掉些土。
“郑大哥,我会把这些全部交到你家人手上。”
郑旺沉默了会,突然开口:“有口音那个是林大志,三十四岁,没口音那个叫王宁,四十四岁。”
他们在机缘巧合下凑到一起,却是过命兄弟。本以为揭竿起义是英雄草莽,最后迎接他们三个的只有一箭穿心的落拓,千里孤坟的郁忿,除去问荇,也没人能说了。
“好,林大哥,王大哥。”
问荇看向两个连面容都模糊不清的小鬼:“你们兄弟的遗物,我就拿走了。”
夏季的风难得温柔,两个鬼都不善言辞,低着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林大志感觉到有些难过,上次这种气氛,是他们围坐在篝火前,说着要打进京城,匡扶正义。
现在想来,他们只是想进京看看而已。
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
没时间伤春悲秋,问荇和三个鬼魂把菜搬回家,他躺下睡了没多久,天还没亮,问荇又得苦哈哈收拾好东西,和牛车一起往集市里赶。
“问小哥,上来吧。”
赶车的人常年来往于村镇间,什么都载过,可见到问荇搬上来的数筐青菜,还是小小吃惊了一把。
“这么多,你要去集里卖菜啊?”
“对。”问荇搬好最后一筐菜,冲他点点头,“走快点,怕赶去太晚。”
“成。”
赶车人也知道去晚了菜容易卖出不去,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还有人专门去集市卖菜,估计能卖两三成都算好了。
又是什么菜这么金贵,居然用这么多小筐装着。
“你这车挺干净啊。”
问荇发觉他身下的干草新铺过,坐着还挺舒服,有些惊讶。
“那是,刚刚换过,能不干净吗。”
提起这茬,赶车人也有些来气:“前几天我载了个人,他家说是见到鬼了吓到要去镇上看,结果当时走到半路,吐人坐的地方了。”
“对了,说起来他说见鬼的田,还是问小哥你家地吧?”赶车人不在意地笑了。
“嗨,我觉得就是他想偷懒的借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说是吧,问小哥?”
“是啊。”
问荇点着手里的零钱,漫不经心道:“只是他们偷懒的借口而已。”
因为是顺路拉问荇,车钱虽然便宜,却也只能停在离醇香楼有段路的地方,问荇付好钱,艰难又背又抱,把筐给挪了过去。
“许掌柜!”
他扬声喊:“来帮个忙。”
许掌柜从楼上探头,忙不迭让小二过去,帮他把菜搬了出来。
“这次是什么?”
两批豆芽在醇香楼很受欢迎,甚至有些客人坐着马车过来,就是为了吃上口爽脆的“银针冒青”,醇香楼业绩那是好了不少。
许掌柜数钱数得忙碌,隐约期待问荇这次能拿出什么。
“小青菜。”
问荇打开其中一个筐,里面装着翠绿的菜,菜叶上面还有些许水珠,使卖相更加好看。
这是问荇使的小心思,菜叶上带着水不容易蔫,而且看起来会翠绿多汁。
这些青菜个个个头不大,每一株都没有压伤,瞧着就是能做宴菜随便摆盘都好看的卖相。
“这菜不错。”许掌柜眯着眼凑上前,小心翼翼拿起一颗,这菜太嫩,生怕用力就压坏。
“只是太小了,其实能再大点卖。”
“大的菜哪里都能买到,这种小的吃着更好。”
问荇急着用钱,只能种到这个大小,这话不方便和许掌柜说。
“你试着炒一盘给客人尝尝就知道了,价格还是你开。”
“行。”
许掌柜也是老生意人,笃定了和问荇长期合作,就不会随意开价:“寻常青菜你也知道,在集市里一抓一大把,卖不出价格。”
“但是你的菜品相的确好,这个大小的菜我们也没收过,要是你放心,先放我这。”
“正好这快中午了,再过会客人得过来,我试着炒些菜看看反响,等傍晚你来取钱,留着吃个饭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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