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认为柳连鹊有什么错。
“有些事,是我掂量不轻,钻牛角尖…”柳连鹊还是没去看问荇,声音也越来越轻。
“睡吧,真的不早了。”
眼见着柳连鹊声音已经有些哑,问荇也不好再问下去。
“…你也早些休息。”
柳连鹊点点头。
灯火熄灭,问荇重重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不可避免地陷入思考。
柳连鹊这两句话,他是真的全无头绪,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前几日开的玩笑应当没那么过分。
但柳连鹊的态度还挺明显,就是等柳连鹊想开了,自然就好了。
可他还是担心柳连鹊,柳连鹊其他地方都好,就是真挺爱钻牛角尖,爱钻也没什么,可别钻得把鬼钻出好歹来。
等明天去集市,看看能不能找些小玩意,让他开心点,正好这次要多去些时候,也留几天时间让他多想想。
他想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问小哥,你…”
拉牛车的这次是彻底麻木了,他看着问荇搭上来的茅草,甚至都忘了问句为什么。
真奇怪,这家伙每次带的东西都不值钱,却日子是越过越好。
可这茅草未免也太过分了,即使这茅草长得高了些,但这玩意在村里随处可见,究竟怎么卖钱!
问荇今天带了些豆芽,比较重要的茅草反倒就带了一捆,这一捆就能用许久,况且带得多了还惹眼,容易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车夫对茅草是真的好奇,频频看过来,却没开口问。
他这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问荇也去没多搭理,只是抱着臂闭目养神。
待会去和许掌柜解释茅草该怎么用还得花点口舌,他正巧也懒得说话。
夏季只剩下了个末尾,镇子里的酒楼巴着甜水这财富密码疯狂捞钱,他走在街上,发觉酒楼对甜水的追捧不减反增。
得亏他带的茅草少,走在路上还不太惹眼,问荇加快脚步,往醇香楼的方向赶去。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我们酒楼头号有糖水,风味独一份了啊!”
问荇停住脚步,他记得醇香楼还得往前走点才到,是哪家酒楼如此恬不知耻,就开始抢醇香楼头个弄糖水的功劳?
他抬起头,“万山楼”的牌匾映入眼帘。
问荇想起来了,许掌柜之前和他抱怨过这酒楼。
万山楼在集附近算新酒楼,掌柜毒辣,喜欢挑着人家酒楼想的法子自己用,还专爱以次充好,分明财大气粗,却总喜欢用临期的原料。
“就他们家那猪肉,也就靠辣椒遮下腥臊味,放我这我肯定不好给客人吃啊。”许掌柜提起万山楼就没好脸色。
“那姓李玩意就是不要脸,当酒楼掌柜,还只知道赚黑心钱!”
“你说,糖水是你们家独一份?”
问荇收回视线,看向门口的小二。
小二谄媚的微笑在看到问荇装扮的一瞬间僵了下,但他还是客气地开口。
“自然是啊,而且这条街上,我们家用料都算顶顶好。”
这拉踩同行,还真是装都懒得装。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二:没人比我们更懂糖水!
小问:忽悠,接着忽悠。
暗箭难防
“你说的这当真吗?”
“自然是真的!”揽客人讲究没皮没脸,小二眼珠转了转,应得振振有词。
反正几家酒楼出糖水时间挨得进,这穷鬼还真能刨根问底不成?
问荇眼睛微眯:“我怎么听说是醇香楼那,先…”
“什么醇香楼,你小子不会是哪家派来砸场子的吧?”
还没到饭点,酒楼门口人少,伙计听到问荇说“醇香楼”,面色立马变了。
他生硬打断问荇的话:“说了是我们家,那就是我们家!”
“他们那绿豆汤就放点糖,那能叫好甜水吗,我们家这加蜂蜜呢,这才是甜水。”
“去去去,小伙子长得不错,怎么干这种营生,别人家给你几个铜板,就要来坏我们万山楼招牌。”
伙计说话说得飞快,仿佛不让问荇开口,他就能占到上风。
见对方这副嘴脸,问荇耸了耸肩背上东西,也懒得理会气急败坏的伙计。
这么狂妄,背后铁定是有人指示。
就在他扭头离开后没几步,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眉毛上扬的男人,从门口鬼鬼祟祟探出头。
他手里捏着什么正在把玩,不知道是珠串还是图腾符咒,伙计也不敢去问。
“李掌柜。”伙计慌忙退到边上。
“是,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点掌柜应当在查账,怎么突然跑下来了?
他们的掌柜性格阴恻恻,还动不动找理由克扣工钱,要不是许的托底酬劳够高,他都想跑了。
“无事。”李足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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