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已经反应过来柳大人刚刚这么生气和问大人吵架,肯定和他身上发光有关系。
可他去和柳大人道歉,柳大人会更生气,怎么办才好……
小男孩有些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好像闯了什么不得了的祸。
“没事。”
问荇将坛子搬了出来,拿在手上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阴气很重。
坛子非常精致,上面甚至还有雕花,坛口被用泥土封住,密封处糊着不知道纸浆还是其他玩意,也许曾经还贴过符咒,不过符咒早就腐烂消失。
只是这坛子不轻不重,里面放了什么真不好说。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谨慎起见,他看向进宝。
“……骨灰。”
分明是鬼,可进宝又有些喘不上气了:“我看到过,有人在这片地方埋了骨灰。”
“你的?”问荇挑眉。
“不是。”
进宝鼓了鼓腮帮子,现在这么紧张,问大人居然还在讲这种像笑话的话。
可他看问荇脸色,分明还是那么不好看,根本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我见过有人埋这骨灰而已,当然不是我的骨灰。”进宝缩了缩脖子,声音也默默压低。
那是许多年前的深夜,他还活着的时候的事情。
他不知为何这么晚起了床,结果就恰好遇到些仆役鬼鬼祟祟在挖坑,旁边还有个道士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非常好奇地走上前问那些仆役在干嘛,仆人们也没正面回答他。
进宝实在太好奇了,所以没有走远,只是偷偷摸摸躲在墙根。
随后隐隐约约,就听到了“骨灰”二字。
问荇沉默了下,将坛子轻轻搁在树根下:“既然是别人骨灰,那就别带走了吧。”
大半夜挖人家骨灰,怪缺德。
“嗯。”进宝轻轻点头,“我也只是想起来所以说下,现在头还是很乱很乱,好像有一堆东西,却不能拼在一起。”
“是不是缺少脉络?”问荇沉思。
进宝讲的所有事里都不清楚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为什么留在这宅院,只有空洞虚浮的细节记忆,却就和散落一地的珠子一样,没有办法串联在一起。
“我想我们先得找到你是谁。”
“我是谁?”
“对,胡厨子已经死了,要了解整个宅院,你是唯一可以推进的线索,而你的过去,也可以靠宅院了解。”问荇点头。
“目前初步来看,这家人家境很好,但属于搬过来的外来者,和村里人关系却一般,神秘又古怪深居浅出。”
“你属于这个宅院,曾经是这家小少爷的仆人,死的时候年纪很小。”
“这家人虽然遭了大火,可你的死因不是火灾,这点是突破口。”
“我的死因很重要吗?”进宝不解,他都是鬼了,知道死因也没意义。
“非常重要,为什么其他人被烧死,你却不是被烧死。”
问荇看向进宝:“再往后说,如果是枉死化鬼,为什么只有你留在宅院里,其他人甚至连魂魄都找不到?”
进宝支支吾吾半天,他发觉自己答不上来。
似乎一直有个声音提醒他,要忘掉这些事,才能好好做鬼,安心地游荡下去。
“我不想揭你的伤疤,可现在确实形势所迫。”问荇拍了拍进宝的肩膀,他这下终于可以碰到实体。
“虽然有点残忍,但我要提醒你,你这种性格不适合变成邪祟,那就是你的死的过程非常复杂且糟糕,某些原因让你直接变成了邪祟。”
“不可能!”进宝连连摇头。
“我这么弱……怎么会是邪祟。”
如果他是邪祟,就不会之前连懒汉和混混的刀都躲夺不过去。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无忧无虑的普通小鬼,能保全自己就行,虽然嘴上说着要变强,实际上一点也不想做所谓邪祟。
至少他还很清醒,邪祟大部分都不清醒。
问荇相信柳连鹊的判断,也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银光:“我现在需要你帮忙,你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可要是完全恢复,极有可能会丧失理智。”
“我现在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他苦笑:“我夫郎察觉到你是邪祟,所以才要我杀你,但是后面我拖延了时间,他将能力给我三天,我需要在三天内解决这事。”
“大人,你要杀了我吗?”
听到柳连鹊要杀他,进宝吓得快哭出来了,柳大人确实很强,他判断自己是邪祟,那他可能真的是邪祟。
真的要杀他的话,能不能杀他之前给他烧顿好吃的,不要直接送他上路。
感觉自己马上鬼混不保,进宝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要是想杀你,刚刚不会拦着他。”问荇顺着男孩的背,让他极力冷静。
“是我要去后院埋符咒才引出后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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