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总爱开些玩笑,虽说这些玩笑很容易让他误会些什么导致他失掉分寸,可总不能问荇一开玩笑他就想着逃跑。
柳连鹊点点头,在转身的一瞬面上失态了一瞬,萤光飘散,如释重负般消失在槐树后。
别再讲有些话了,他是真会信的。
“真的不需要我吓人吗?”进宝偷摸探出头,“我就悄悄,悄悄吓一下!”
“外边已经当我偷人了,你是指望再来一次,让他们还觉着我偷摸有了个儿子?”
问荇拍了拍进宝脑袋:“都说了往后有你吓人的时候,别急。”
门外声音渐小,问家人意识到当下问荇不理睬他们,干脆蹲在地上存留着力气待到明天大闹一场。
问荇给自己捞了一碗粥,坐在树根下悠哉悠哉吹气,边摸着蹲在旁边的小黑狗,边静静等候着天明。
改天也许可以试着给粥里放点玉米,天天喝青菜肉粥,着实有些喝腻了。
吃了一半,他听着外边声音感觉还有些饿,又去取了些白菜取叶切成丝,将炒好的嫩鸡蛋混进去继续翻炒出锅。
再取刚刚晒好的菊花泡茶,往里面加入微酸的野果,倒上一碗清火的茶,就着问家人窸窸窣窣的声又吃了碗粥。
问荇剩下的饭用竹具扣在碗里,隔绝住香味和热气,免得虫子老鼠过来觊觎。
……
“问荇家门口这是咋了,怎么又围了这么多人?”
清晨的路上,一个猎户扛着只猪腿路过,身后跟着他五六岁的阿妹。
“他们看起来好凶啊。”
童颜最是无忌,丫头手里捏着花往哥哥身后缩了缩,拽着哥哥的衣角:“哥哥快走吧,我害怕。”
猎户眉头紧皱,护着妹妹绕路回家。
问小哥还真倒霉,隔段时间就要来次,是又遭什么麻烦事了吧?
不是每个村里人都和小猎户一样忙着运肉,所以不消两刻,问荇家门口不光有赵小鲤、问大宏和他媳妇,问家乙丙丁这六号人,还多了三四个没事干的村里人。
搁别人家遇到这排场人数会更多,但由于问荇家被人闹过几次事,而且几次问荇都像莫名其妙遭了灾,他自己还挑不出半点问题。
所以村里人有的觉得无趣,有的觉得老去看显得自己游手好闲不地道,虽然好奇但大多也没驻足。
发觉收效甚微,问丙急得毛孔都张开了,这不应该。
他们又不是头次和人上门闹事,搁云和镇那有着阵仗少说引过来十个人没问题,怎么这村里人都不爱管闲事?
问大宏年纪大了,靠在门边喘着粗气,不停地抹自己鼻子旁边的油,心里火气越来越大。
问荇娘六神无主,她其实不愿到问荇家门口闹,既然这痴傻的儿子都送出去了,按理来说已经和他们家没关系。
虽然她是偏心自己那几个康健的儿子,当时是冷落了问荇,刻意忽视掉问荇受过的委屈,甚至是在问荇出生的时候嫌她是累赘,但问荇娘觉着心底对问荇还有些愧疚。
架不住她不愿意问大宏就得对她拳打脚踢,她也只能垂着泪继续哭喊着我的儿啊。
“天冷,你就给娘开个门吧————”
她含含糊糊说这话,似乎是要晕过去了。
嫁给问大宏,一胎一胎生着娃的时候,她早该认命了。
一条贱命还能怎样呢?
赵小鲤给问荇娘顺了顺气,默默旁观并小心地远离问乙,担心他误伤到他怀里年幼的问丁。
问乙行动不过脑子,见到场上没人敲门动作愈发粗暴,边敲边嚷嚷。
“问荇,你给我死出来!!!”
旁边围观的农户倒吸一口凉气,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本来想着这么多人会不会是问荇真有事犯了,可现在看他们光打雷,不下雨,也不说问荇犯了什么事,就在那死命胡闹扬言要打人。
这赘婿还真是倒霉哟,要是挣钱的代价就是睡不好觉天天被闹,那问荇挣钱也没那么让他们打心眼不舒服。
“不能这样……”
问丙还有些头脑,他见到围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急。
“问荇,你怎么能发达了后不管家人!”他扯着嗓子细数问荇的罪状,“当时你是傻子,是我们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还给你寻了个能分你田和房子的好亲家。”
“现在我们只是想和你聚一聚叙个旧,你就闭门不见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配上问丙义正辞严的表情,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就好像问荇是个白眼狼,他们才是受害者一样。
本来觉得觉得没意思转身欲走的村人们听到问丙这话,又来了兴趣,悄悄挪着步子往回来。
“你别说,我仔细看了看,还真像!”
江安镇和云和镇很近,围观的人有个农户和问丙有一面之缘,刚刚天色太暗他没看清,问丙这么一说他倒是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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